司榕昨天晚上听邵棠一通大忽悠,就有点睡不着觉。吃完早饭去上课,司南就提点她:”慎言。”司南眼多利啊,何况又是自己闺女,肚子里憋什么水儿,一清二楚!司榕还嗯嗯的答应着,到了先生那还是没憋住!偏偏她最感兴趣的是”男女平等”那一部分!
这就捅了马蜂窝了!
好吧,吴冉国比起高陈国来风气是开放很多,有过好几任女国主,小娘子穿个男装出门瞎晃,只要有大人看着,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会像高陈国这样恨不得把你浸了猪笼。但是!风气再开放也是男尊女卑的啊。你跑去跟人老先生提什么男女平等不是找拍吗你!
文人相轻。本来这次跟着出来这两位老先生还有点互相别苗头的意思,这下好,突然就结成了统一战线对司榕群起而喷之了。还使劲的追问司榕,这些荒唐的想法是哪来的?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邵棠声音发颤。
司榕用一种”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的眼光谴责她:”我是那样的人吗?”
邵棠松了口气:”那就好。”没发现司榕的眼光其实是有点飘乎的,反正事不关己,就化身知心大姐姐了:”老先生们年纪大了,不容易接受新思想,你就少根他们提这个。万一气着了,痰堵了心口或者中个风什么,你上哪后悔去?喷你点唾沫星子你就受着,咱们唾面自干,还能赢个'尊敬师长'的好名声呢……
司榕脸都黑了:”郑先生早上吃了烧饼夹羊肉卷大葱!司马先生早上喝的皮蛋肉粥就糖醋蒜头!下次你给我表演一个唾面自干!”
邵棠:我错了……==
司榕在邵棠车里混了一下午,追问了许多华夏国的事情。邵棠拣些不那么惊世骇俗的讲了。讲了高中时代是如何的苦逼,大学时宿舍的生活又是怎样怎样的,让司榕向往不已。
晚餐还是和司南父女一同用的,似乎已经成为定规。邵棠还没到,桌上就摆好三幅碗筷。
邵棠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图样图森破了!
她吃的正欢,就感觉到一股杀气。一抬头,远处某辆车的车窗里有个白胡子老头儿伸出脖子,眯着眼睛盯着她。车旁边还站着另一个胡子更长的白胡子老头。似乎还伸手指了指她……
邵棠手一抖,肉片便掉到桌上。
她傻了啊!她才加入车队一天,人家老先生本来认真学习天天向上的小女学生就闹起了女权革命,傻子才猜不到是她教唆的!所以司榕卖不卖她其实都一样。
司榕……装死低头扒饭。
邵棠:……
”我,我吃饱了,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谁被俩老头用愤怒敌视怀疑谴责的眼神儿盯着还能吃的下饭啊。
司南也点点头,也没计较她的失礼。
司榕……继续装死扒饭……
邵棠回到车里,系好帘子,就闪进空间。还是在自己的地盘痛快啊!
”晚上睡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问题。如果有人靠近,我可以瞬间把你传送出空间。”
邵棠欢呼一声,在垫子上打了个滚。睡空间里可比睡车厢里舒服多了,车里伸不开腿啊,空气也不流通,憋屈死了。空间经过一次升级,现在大约有二十多平米大,邵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占了有一半的面积,剩下一半面积打着滚睡也足够了。而且现在虽然已是暮春,夜里还是很凉的,在空间里就不怕了。空间里恒温恒湿,连空气都一直非常清新。
邵棠开开心心的给自己铺了个舒服的地铺,然后和衣躺下。系统很配合的调暗了空间的灯光,幽暗又不会漆黑一片,晶屏上还播放起宇宙的画面。
邵棠:“……。”太体贴了吧,有种捡到宝的赶脚,好幸福~~
“邵棠,”晶屏上出现了人形的轮廓,大约是因为邵棠躺在地上,视角很低的缘故,影子也盘膝坐下,“想好我的名字了吗?”
系统说过曾有过一些宿主给他起过名字,但是他认为旧日的名字对新的宿主没有意义,坚持要邵棠给他起个新名字。
邵棠想了想:“璞,美玉也。发音与普瓦林的第一个音相同。我想叫你阿璞,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她侧躺过来,撑着头看着影子。影子做出了一个歪头思考的动作,很快,波动起来的精神力传达了他的愉悦:“我喜欢。以后我就叫阿璞了。”明明是有些孩子气的语气,但是配上那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哎哟喂,这种反差萌真叫人心里蠢蠢欲动。
邵棠打了个滚,很没形象的趴在垫子上:“阿璞啊,你怎么不给自己弄个脸呢,这样子有点像闹鬼啊。”
阿璞的精神力微微波动,代表着他又笑了:“这是因为邵棠还没有想好我的样子。”
“咩?”
“你虽然升起了精神屏障,但在意识交流中,你的潜意识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绕过表意识主动与我交流。因为这是你主动发起的,所以精神屏障不会拦截。”
“到底神马意思?”
“你听到我现在的声音,是不是觉得这个声音很好听?”
“是啊是啊,就是我最控的那种!”
“其实,是你的潜意识告诉了我你喜欢这种声音,所以我就使用了这个声音。同样,我现在表现为男性,也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觉得我应该是男性。而我认为符合你期望的形象你应该会更喜欢一些,所以就表现为男性。”
邵棠瞪大了眼睛,看着阿璞的影子——虽然没有脸,但是肩宽腰窄,身高腿长。“所以你、你其实不是男的?”
阿璞笑了,“kua基生命没有性别。但是普瓦林族有,我们喜欢模仿造父,所以会在外在表现出接近某一性别的形象。”
“等邵棠你想好了我该是什么样子时,我会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塑造形象,至于现在,就先这样吧。”
“那我得好好想一想……”邵棠打个哈欠,眼皮开始发沉了。
阿璞把房间里的光线调得更柔和黯淡,温度控制在最舒适的程度,很快就听到邵棠那均匀的呼吸声。他探出精神力,将她轻轻的围绕、包裹,如潮汐一般冲刷着她的细胞,使新陈代谢以更快的速度进行着,而新生的细胞,有着更加繁盛的生命力……
邵棠离开以后不久,司南就落了筷:“如何?”
司榕道:“说的应该都是真的。要是撒谎的话,编不出那么琐碎的生活细节。很多风俗与我们不同,对这里诸国也一点都不知道,还向我问了许多。但主要都是各地特产、矿物之类,不涉及朝堂政事,对边境军事也不感兴趣。倒是对治安有些担忧,问了哪些地方比较太平,哪些不适宜去。”顿了顿道:“应该确实是来自海外异国,不是国内那些家伙派来的。”
司南点点头,从腰间取出一个纸卷递过去。司榕认得这是飞鸽传书用的信纸,她是知道昨晚司南就已经派人回去调查邵棠的,想必是有了结果。展开一看:
“邵氏,四月初八为下北塘村民于山中所救。获救时,服饰奇特,衣衫不整,高烧不退。后醒来自称姓邵,海外华夏国人,富商独女,遭其夫婿谋害,遗留此地。
司榕眉头拧个疙瘩。邵棠最开始就说过因为“一些不太好的遭遇”才流落此地,她也是晓得进退的,不会胡乱去追问人家,但却只以为是遭了匪徒啊什么的,没想到竟是被自己的夫婿谋害!难得邵娘子还总是笑呵呵的一派乐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