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这样不自爱!既然已经*……又为什么这样不会保护自己!
沈曼已经不想再呆在大厅里。
——她本来就没有做好任何面对他的心理准备,再呆下去的话,俏俏的身世一旦曝光,她和赵飞白之前已经结束的关系又将波澜再起……
“你……请自便吧!”沈曼扔了一句话,然后站起身准备转身离去。
下一刻,她的胳膊就被他牢牢地拽住了。
她的手臂依旧纤细温暖仿若柔腻无骨,而他的大手也一如既往的坚硬如铁强劲有力。
两个人像触电似的,都愣住了。
那样尴尬的姿势保持了许久之后,赵飞白用带着哀求的语气低声说道,“沈曼,跟我走……带着她一起,你们俩都跟我回去……我,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照顾你们的……”
他的声音嘶哑而又低沉,似乎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力。
沈曼狠心摔掉了他的手,说了句,“用不着,现在我和俏俏过得挺好的!”说完,她就抱着俏俏匆匆地走了,好像害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似的。
赵飞白的眼睛痴痴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尽头的房间门口为止。
沈云和虎生对视了一眼。
前者去照看另外几个在店里用餐的客人去了;后者则把怀里的小男孩放下,去搬沈曼从城里带回来的那些货品去了。
赵飞白一个人在餐厅里怔怔地,一直从七点多坐到了晚上九点钟。
沈云实在看不过眼,走过去对他说道,“赵先生,现在是旅游淡季,我们餐厅本来是晚上八点半钟打烊的,要不要……我把您把这些饭菜热一热,送到您房间去?”
赵飞白终于回过神来。
他打量了沈云一番,才和声说道,“对不起……这饭钱,麻烦请帮我计到房钱里去吧,你,你是她妹妹吗?”
沈云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
赵飞白道,“虎生……是你丈夫?”
沈云又点了点头。
赵飞白道,“我可不可以亲自向他道歉?”
沈云道,“他现在应该在院子里,你可以去看看。”
赵飞白站起身,朝沈云深深地鞠了一躬,用最最诚挚的语气说了声,“今天真是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所以……”
看着他憔悴沮丧的模样,沈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是快些回房间去休息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赵飞白喃喃地说了声“谢谢”,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后院挪去。
虎生刚刚才把厨房从里到内洗刷了一遍;这会儿穿了条半短裤,赤*裸着上半身,正在院子里搬花盆,看起来,他正准备用长喉水管冲洗院子的地板。
赵飞白径自走到虎生的身边,朝着虎生也深深地鞠了一躬,用同样诚挚的语气说了声,“刚才,真是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虎生看了赵飞白一眼,没吭声。
其实,直到现在虎生的鼻梁还有些隐隐作痛;但虎生觉得自己可以理解赵飞白的心情。
要是沈云也不声不响地跑了,还“莫明其妙的和别的男人生了个孩子出来”,换作是他,肯定直接就把那男的掐死算了!
可俏俏分明就是赵飞白的孩子。
只不过,沈曼毕竟是沈云的姐姐,虎生也肯定是要随着妻子站在大姨姐的这一方的;而沈曼不肯承认俏俏就是赵飞白的孩子这个事实,也一定有她的原因。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又怎么讲得清楚呢?
虎生叹了一口气。
“以后在孩子们面前,不要太暴力了,”虎生闷闷地说道,“我也不怕你,但你看看……你把小豹子和俏俏吓成那样……”
赵飞白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虎生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这段恩怨烟消云散了,然后就转过身继续去忙他的去了。
赵飞白一边打量着这个院子,一边慢慢地上了楼梯,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四月底的天气,乡间的夜晚月凉如水。
大约是因为旅游淡季的原因,所以入住客栈的住户其实只有赵飞白一个人;可当他走到二楼的时候,看到二楼尽头的那间屋子亮着灯,他脚步一滞,顿时听到了从紧闭着的房门那儿飘出来的轻唱童谣的声音……
他的双脚像被钉子牢牢地钉在地面上似的,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赵飞白听到了世间最最美妙的歌声。
“……月儿微微笑,风儿轻轻吹,我家的宝宝快睡觉……宝宝的鼻子像爸爸,宝宝的嘴儿像妈妈,宝宝的眼晴……又像爸爸又像妈……”
那是沈曼轻哼摇篮曲的声音。
其实她的声音……平时说起话来还觉得挺自然的,但只要她一开口唱歌,就会觉得鼻音过重,似乎有种故意做作的娇嗲在里头似的。
她曾经为了这个非常苦恼,也私下在家里练唱歌不知练了多久;可一首歌从头唱到尾,即使能在开头的时候稍微掩饰几句,但唱到后来,那矫揉造作的娇嗲原声就会原原本本地暴露出来。
所以她特别不爱唱歌。
但是赵飞白却很喜欢听她这种娇嗲的声音。
为此,他还特别喜欢在床上可着劲儿的折腾她,就喜欢听她用这种娇嗲妩媚的声音频频向自己求饶……
此时赵飞白呆呆地站在二楼的楼梯间,听着沈曼柔情万千地将这单调的曲子哼唱了一遍又一遍……然而他心中却又悔又痛!
如果沈曼仍然还是他的妻子,俏俏是他和沈曼的女儿,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