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有执念,不过年氏毕竟是经历过诸多丧子之痛的贵妃娘娘,所以她拎得清。
与其两相折磨,孩子受苦,自己心痛,还不如彻底放开。
“既然如此,这是醉红颜,永葆女人青春,不过要以生育能力为代价。没有解药,你自己看着办。”
年遐龄将丸药递了过去,然后认真地说道。
“家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年氏握着清香的丸药,问道。
“前朝流出来的……”
年遐龄说的意味深长,年家祖上是前明高官,年氏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能有这些东西,自然也能说的通了。
当然,年氏并没有当着父亲的面将那丸药吃下去,年遐龄也不以为忤,总归一切都是她的抉择。
年氏进入到了四爷的后院之后,发现就算是她自己真的低调不惹事,其他人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就是了。
尽管如今的四福晋和记忆中的截然不同,不过这位的手段比之前更加地凌厉了。当然,有了儿子守护的嫡福晋这个做派倒也能理解。
因为有男主人的宠爱,所以她就成为了众矢之的,蓝后,年氏就真的按着四爷的意愿,张扬了起来。
三不五时地就听到了传言,说是雍王府的侧福晋仗着王爷的宠爱,所以又和李侧福晋吵架了。要不然,为了一口吃的,她又和那位格格小主闹了一通。
尽管很多人都听说了,不过在雍王府,风平浪静!是的,就是风平浪静,四王爷夫妇联手,成功地将年氏给推了出去,成为了四爷宠妾灭妻的证据!
事实呢?
年氏只能呵呵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怪自己啦!
很快地,在一次例行诊脉中,太医的面色超级难看,然后有敏感的老人就察觉出了事情不好的气息。
大家都夹紧了尾巴,生怕自己成为炮灰!
至于年氏,似乎被下药的那人不是自己一样,仍旧飞扬跋扈,仍旧为了口吃的,竟然掌掴了厨房的管事,真心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女人了。
难道年家的这位真的是个傻的?
于是,四爷和四福晋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是呀,我就是个傻的,所以相信了爷说的能护我一生的谎言,落了这么个下场,反正这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难道我还要为了什么虚名假意地憋屈自己吗?何必呢?若不是皇家没有休弃女人的规矩,我还真想自请归家,要不然去郊外找个姑子庙,自己一个人清清闲闲地过上一辈子,那多好。”
声音中透露着无限的向往。
“主子,您别这样,老爷听到该多难过啊!”
“是呀,若不是怕我快七十岁的老爹受不住,你以为我会真的跟个傻子似的,唉算了,和他们计较什么呢……”
“主子……”
“哎,说起来,这府里,我还就欣赏福晋,真是太可惜了。”
“主子,可惜什么?”
“福晋多好的女人啊,可惜进了皇家,太可惜了!不过好在她还有大阿哥……”
“王爷到,福晋到——”
过犹不及,年氏还算是有些分寸地,然后“王爷和福晋就到了——”
如果不是夫妻二人亲耳听到了刚才的那一番话,谁都不知道飞扬跋扈的年氏竟然还有这么一副面孔。
年氏没事儿人一样起身见礼,行云流水一样好看,可惜的是,四福晋夫妻俩心绪都很复杂,谁也没心思欣赏就是了。
“你好好儿养着,咱们另找良医,孩子总会有的!”
冷面王爷甩下这么两句之后,“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略微有些狼狈地离开了她的院子。
四福晋没走,她肩负着安抚年氏的责任,而且刚刚年氏的那一番话真心是说到了福晋的心底里,她此刻对年氏抱有极大的好感。
两个女人在送走了四爷之后,没事人似的端茶上点心,开始谈心,四福晋开始灌心灵鸡汤,自己为了生下弘晖,吃了多少的苦之类之类的。
不过,年氏一直都是淡淡的。
“福晋,您别劝了,我知道,这都是命,反正天意如此,我也不会强求,而且我是绝对不会吃苦药汤子的,娘家时,我病了,我爹能让大夫放上半斤的甘草给我调味儿,可即便如此,我也觉得那些药苦的能要了我的命!”
听说福晋这里有个什么生子秘方,年氏的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急忙拒绝,而且拒绝的理由还是这么奇葩。
这般孩子气的年氏四福晋还是头一次见,年氏也没有比自己的儿子大几岁,四福晋突然地生出了几分慈母的心态来!
“你呀!”
“嘿嘿,我在娘家时,我嫂子也爱摆出这副嫌弃的表情来,可她比谁都疼我,反正我是不会吃药汤子的,福晋您千万别逼我!”
似乎是怀念,似乎又带着几分孺慕,年氏笑嘻嘻地将四福晋满腔的话语给堵上了。
“再说了,福晋您真的希望我生孩子啊?反正我是不愿意别人的孩子来和我的孩子争抢的,索性我不能生了,也不用为了孩子手段去争,把自己弄的面目可憎!”
年氏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一样,神色坚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