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陆大人乃当朝中书令,官居正三品,手握实权,难道就敢欺辱妇孺吗?陆大人就不怕本王妃将这件事情闹大,闹到太后老人家那里去吗?陆大人是仁孝,可也不要愚孝,否则的话,行差踏错,一个不小心走错了路,可就够御史弹劾你几本的了。”
陆锋倒是不怕,只道:“若是王妃娘娘不愿意交人,臣自当是会就此离去,臣也不想事情闹得太大。不过,此番晋王爷领兵在外打仗,今儿早朝上来了战报,说是遭受敌军突袭,正需要增援……”
“你想动手脚?”林琬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突然间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双手紧张得打颤,而她却强撑着装作没事的样子,打断陆锋的话后,又继续说,“莫非陆大人想要公报私仇?陛下圣明,自会有圣裁。”
陆锋道:“臣忠心于朝廷,也忠心于陛下,更是希望晋王爷能够打得胜战归来,救得百姓于水深火热。不过,在晋王殿下的心中,想必王妃娘娘的分量要比天下百姓重要。若是此刻两府事情闹得太大,想来是会有些风声传入到王爷的耳朵里,到时候,殿下若是因担心王妃娘娘而不听圣命私自赶回京城,可就是犯了大错。”
林琬双手紧紧攥住圈椅扶手,闻言便又缓缓坐了下去,只冷声道:“陆大人……这是要与晋王府撕破脸了?好,好,既然陆大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本王妃便也不拦着。画堂,你亲自去跟徐管事说,他犯了大错,如今陆国公府来讨人了,本王妃一介妇孺,实在无能护得他周全,叫他跟着陆大人去吧。”
“可是娘娘……”画堂想要劝阻,但见自己主子一个凌厉眼神扫了来,她连忙闭嘴,只能按着吩咐去办事,“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跟徐管事说。”说罢,朝着林琬行了个礼,而后退了出去,经过陆锋身边的时候,画堂步子稍稍顿住,望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大步离去。
陆锋从晋王府将管事徐方带走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内传开了,一时间,老百姓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些谈资。一个是年迈老人,一个是身怀六甲的当朝王妃,一个是有着数百上千年深厚底蕴的豪门高宅,一个则是举朝唯一的亲王府……
都说两府这次怕是要结下梁子来了,原本为着一个奴才倒是不值得,不过,打狗也得看主人呢,更何况,这个奴才可不是一般的奴才,那可是晋王殿下临走前亲自留下来照拂王妃娘娘跟王府大姑娘的呢。
这下倒是好,叫人给抓走了,这偌大个王府,这么多事情没有管,可不乱了吗?
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太子耳朵里,太子得知此事后,当即就冷了脸来。继而一番思忖,觉得陆锋此人行事素来是有规有矩的,不像是会为着自己母亲而胡作非为的人。那么,此番执意将晋王府徐管事带回了陆家由陆老太太处置,怕是其中另有蹊跷。
太子愤怒,其一乃是本能觉得晋王不在家,他该是有责任照拂好晋王妃跟朝阳。此番有人欺负到了晋王妃头上,那便就是他的失职,他是有过的。其二,也是觉得这陆锋是在打皇室的脸,他还以为此番是赵毓做皇帝、刘氏一党揽政的时候吗?
但继而又理智了些,这才觉得事有蹊跷,立刻叫了王良娣来,让她要时常带着宗顺到晋王府去坐坐。
上次年前的时候,林琬有特意去东宫寻王良娣说话,两年前那尴尬的关系,也算是有些缓和了。于是对带着儿子来晋王府这件事情,王良娣倒不是非常排斥。外面的事情,她也听说了,既然太子殿下要她这么做,自当是有道理的。
“是,妾身明白。”王良娣应了一声。
第二日,便替宗顺朝授课老师请了假,然后备了份礼,又带着儿子去了晋王府。
而此刻,始作俑者崔灵跟兰姨只是静静瞧着外面的一切,每日静静听着外面丫头打探回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