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中生智:“免得日后别人说我男生女相!”
郑君琰施施然避开她的爪子,捂着那幅画,仿佛是件稀世珍宝你。看她脸红了,又凑到她耳边,轻轻道:“那不行。本大人对这画上的女子一见钟情。你觉得,一个男人一生能有几次一见钟情?既然有幸遇到了,怎么会错过?”
话音近在咫尺,低回而认真。
云缨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告白。
但,他居然告白的是一幅画。
她想,他肯定是在逗我!一幅画而已!又不是大活人,画得再好,至于吗?!
但被他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这画放在他身边真危险。不知为何,明明是一幅画。被他占据了,好似自己的什么*被他窥视了。她哈了哈手,心道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趁着郑君琰不备,一个猛子扑上去饶他痒痒。
但……他忽然张开了怀抱。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未来得及吃惊,这个怀抱陡然收紧。有意外的重量和温柔。
她慌了,她认输了。她不想要画了,但是她真的不想这么被抱住。挣扎一番,郑君琰反而把她抱的更紧了,还说:“云缨,你好软。”
这么明显,傻子都知道是调戏了。云缨简直要哭了,又冷静下来,改变战略:“大人,这里是皇宫。难道你要我大喊非礼吗?”
郑君琰这才放开她,还意犹未尽地回味她的体温。云缨不断地退后,威胁道:“大人,以后再这么无礼。休怪我弹劾你一个调戏良家……咳咳,良家男的大罪!”
郑君琰笑道:“分明是你自己扑过来抢我的东西。怎么能怪我?”
“……”
果然不要脸!
折腾了好一番,没抢过画像。云缨只能下了逐客令。郑君琰倒也知趣地离开了。剩下她一个人,心想郑君琰可真奇怪。他为什么要抱自己呢?难道他喜欢搂搂抱抱的?难道他也是这样“讨好”皇帝的?那这样就糟糕了。
想到那个暧昧的抱,她忽然不想去武陵了。但这是不可能的。正如她不可能阻止今日的来临——这意味着她要和郑君琰一道出宫了。
收下芊芊的包裹,打点了随行的侍卫。云缨便出发了。此去武陵数千里。少不得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她自准备了一些书本啃读。
因为惦记着他的轻薄,云缨又开始沉默是金。
马车从长安大街启程,一路疾驰出了帝都。路过京城五大营之一的丰台大营,却看盘营口旗帜飘扬,官兵整齐地列成一排,似乎是要出征。她觉得稀罕,看个不停。又转头问同坐的郑君琰道:“他们是出兵去哪里?”
这话一出口,才想起来不应该和他说话的。好在郑君琰也没献殷勤。只望了一眼道:“江南。江南的韩王之乱,总要出兵去平定的。”
她又问:“谁领兵?”
“扬威将军何谡,督军是萧陌。”
“哦。”看来,巴结太子还是有必要的。萧陌这么年轻,居然就能前去平叛了,真是大有可为。正想着武陵之行,可以用什么姿势抱上太子的大腿。忽然觉得身边这座“玉山”摇摇欲坠,仿佛真的要“倾倒”了,连忙让开身子。
“咳咳。”郑君琰脸色一白,忽然捂住了嘴。云缨瞬间反应了过来,撩开车帘,喊道:“停车,停车!”这车子一停,郑君琰便撩帘而出,在车后吐了个一塌糊涂。她坐在车厢里面暗笑:没想到郑君琰有晕车的毛病!
等他回来了。云缨打趣道:“怎么怎么,我们天下第一的御前侍卫,连个车子都坐不得?”
郑君琰面有尴尬之色,道:“我出游都是骑马的。这马车……”
云缨秒懂了:他习惯了骑马。这次因为要陪着自己,才特地坐了马车。不由得心生感激:其实他也算是个好人。又狠狠提醒自己:云缨!这是郑家的人!你要抱的是太子的大腿!跟郑君琰打什么交道?难道忘记了他姓郑吗?
她赶紧没话找话:“对于赈灾,你有什么想法?”
“谁不听话,杀了。”他回答得言简意赅。
“郑大人,倘若你滥杀无辜,别怪我弹劾你一本。”她拍了拍包裹,里面放了七八个黄皮奏折本子——哼哼,让你拽,我也有拽的资本。
他嘴角挑了一抹不屑。随手将长剑抽离剑鞘,雪白如银的剑光闪过她的眼。云缨赶紧后退到角落。郑君琰将剑送到她的面前,嗤笑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被我的剑吓倒在地上,像个待宰的兔子。我还奇怪,本大人一表人才,有那么吓人么?”
她倒转了毛笔,敲在他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