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羽桃花眼微眯,犀利的扫视四周,并未发现异常……他轻叹口气,摸着沈万沙的头,“他没在这里。大概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眼花了?”沈万沙有点不高兴,耷拉下头,低低的说,“你说小栎子他……真的会来上京么?”
“他有牵挂的事情,一定会来。”赫连羽握住沈万沙的手,“你一定会等到他。”
“……嗯。”
……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西山。
上京城地势很平,天然美景不多,西山是离上京最近的,连绵起伏的一片山脉。山中有密林,有野物,有温泉,地方还特别大,除了皇上皇庄,宗室别庄占去了最好的位置,旁的地方便成了上京富贵人家买来做庄子的地方。有权的,有势的,只要实力足够,就能占得一隅。
“温家堡能力该是不俗……”卢栎看着云雾缭绕的高山,低声喟叹。
“这是自然。”胡薇薇剥了棵桔子塞给卢栎吃,“温家在西北有多处马场,与异族做生意,马场里的马品相相当好,朝廷有时还要向他们购买马匹以做军马,温家不但钱赚的不少,有些事上也是有话语权的。”
不然怎么一个江湖人,怎么能在西山建庄子?
“这新上位的温祁温堡主更是个人物,不但杀光了兄弟们,眼光亦极精准,以一己之力让温家堡一年收益翻两倍,怎么会是平常人?”
卢栎缓缓吃着胡薇薇的桔子,“不是平常人啊……”
与此同时,西山温家庄子正房正厅,大管家温九闲前来报信,“百宝楼的钱大掌事并卢栎卢先生到了!”
温祁合上手中书页,目光微转,“哦?到哪了?”
“马上到庄子门口。”
温祁看着窗外含苞待放的早梅,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勾出一个邪邪笑意,“我亲自去迎。”
“堡主如此身份,怎么能亲迎呢?就算钱坤说那人手执宗主令,谁知道是不是胡说八道!诶堡主……堡主!”温九闲重重跺了跺脚,追着温祁出去了。
温祁见到卢栎时,他正被胡薇薇扶着下车。
他穿着狐皮大氅,白色的狐狸皮没一根杂毛,精致下巴陷在毛里,肌肤润如玉,瞳眸灿黑,唇色樱红,更显眉目如画,动人心弦。
温祁眸色微暗,快步走过去,“我来扶先生——”
他嘴上说的是扶,实则巧妙插|入卢栎与胡薇薇之间,将胡薇薇挤出,又‘不小心’碰到了卢栎膝弯……
卢栎站不住,身形不稳,他立刻顺势扶住了卢栎的腰,“先生小心……些。”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颈间一凉,温祁发现,他的要害正被一枚泛着银光,形状奇怪的小刀抵着。
尽管拿着这刀的是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卢栎,他还是不敢大意,毕竟这刀……非常锋利。
卢栎眯着眼,声音微寒,“温堡主还是管好自己的腿,别在不适宜的时候乱动。”
二人对峙,气氛陡然紧张。
“放开我们堡主!”温九闲眉色俱厉,“尔等到我西山庄子,是想与温家堡为仇么!”
胡薇薇站定后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叹她现在扮丫鬟,恨的牙痒痒也不好说什么,心内腹诽那个钱胖子是不是睡死了,还不滚下车!这姓温的可说过,他是喜欢男人的!
不过对于主子动作,还是要点赞的。不会武功,却把温堡主制住了……简直大快人心!看这姓温的以后还敢在他们面前招摇!弄不死你!
卢栎之所以会制住温祁,一来温祁没有防备,二来这一招,是赵杼教给他,陪他练习过多次的巧招,他非常熟练。他一向不容易信任别人,温祁动作带着目的性,就算不会武功他也能感受到,不反击才怪!
不过跟一个江湖中人僵持,他还是紧张的,暗暗提醒自己不能松气。
他是卢栎,手持宗主令,今次过来,是要帮温祁查明亡父死去真相,是来施恩的,怎么能被人小看!
温祁目光转了三转,忽的笑了,松开放在卢栎腰间的手,“只是开个玩笑,先生不要介意。”
他退了一步,卢栎便也笑了,缓缓移开放在他颈间的解剖刀,“我年纪小,开不起玩笑,还望温堡主见谅。”
两人一人一句,温祁知道被人看穿,掩饰无益,直接厚着脸皮承认;卢栎也大度表示没关系,但他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温祁当自重,否则的话,下一回这刀子仍然会放到他颈间。
他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第三次。
温祁目光微闪,有意思……
“先生不介意就好,舍下已备好酒席,为先生接风,先生请——”
卢栎直觉这酒席又是另一个不怀好意,正考虑如何推拒,突然旁边院子里一声大喊,“来人啊……有人淹死了!快来人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