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玛莎！我还能说话，我没事的，去帮玛莎。”

林正义咬破了嘴唇，一狠心转身向着正在交战中的两个妹子冲去——林有德看得出来，莉莉的妈妈玛莎完全被压制，随时可能败北。

在林正义加入战局后，叛徒女高声笑道：“就算你们两个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这艘船上只有三个人能打败我，一个和我是同伙，一个倒在你身后，还有一个要面对登舰的组织的行动部队，林正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有德伸出手碰触“画中画”，于是场景发生了对调，自己置身于厮杀的场面中，而林正义和叛徒女的拥吻则变成了画中画。

林有德看着靠着舱壁正一点一点的向侧面滑倒的母亲，鼻子酸溜溜的。

他的背后，战斗正在进行，林正义的怒吼和叛徒女的笑声不断传来。

林有德根本没理会背后的一切，只是盯着妈妈的双瞳，他似乎能看到生命之力正一点一点的从那瞳孔中流逝。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笼罩着他。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确实过得不咋地，但他从未感到无力——他身边总是有夏咏芝，有性格豪迈的雷老虎和夏妈妈，叔叔也时不时的会拉他一把。

在学校里也混得还行，虽然有个名字都不记得的大少爷在，但他从来都是耍弄大少爷的那一方，并且还因此得到了不少同学的尊敬。

回忆过去，他最无力的时刻，大概就是和诺亚相遇前那几个钟头了，但诺亚的出现瞬间终结了刚刚萌生的无力感。

然而现在，林有德品尝着无力和绝望。

这种感觉糟透了。

【就算拜托你把我带回过去，也没办法拯救我的妈妈，对吗？】

【嗯，时间线已经被固定。要改变这一切的话，只能说服所有超文明离开这条时间线，我们再回溯。】

林有德用力咬着嘴唇，品尝着内心的苦闷。

就在这个瞬间，妈妈忽然回光返照一样，脸上又恢复了一些神采——

“谁在那里？”

她看着林有德的方向问道，但双眼明显没有对焦——林有德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林有德回头，没有找到其他能让妈妈说出这番话的存在。

“你是来接我的天使吗？”妈妈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所以她用心灵波动对林有德说道。

【诺亚？你在搞什么？】林有德习惯性的怀疑这些都是小不点的主意。

【这和我没有关系。在将死的时候领悟到灵能本质并不奇怪，另外，你们的灵能评价体系本来就是错的，所以将死之人能瞬间突破很多个等级。她穿过了时间的长流，和你发生了对话。】

【这可能做到么？我们不是在心像世界里吗？】

【哪又如何，心像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分野又不是绝对的。】诺亚坦然的说道，【你早应该知道这点。】

林有德也有种感觉，觉得自己早就知道这点——当然他依然记不起自己和后宫曾经在心像世界构成的远古时代生活了一年的事情，也搞不清那个在不知名星球上化作闪光的星辰的外星老巫婆和自己的关系。只是，他内心某个部分告诉他，他早就知道这点。

所以所有的疑惑都消失了。

林有德蹲下身，用手轻轻按住妈妈的手。

尽管是心像世界里的幻影，但些微的温暖仍然透过接触的肌肤传来。

“啊，天使大人，”明明是个裘卡大祭司，她却利用灵能波动呼唤着人类神话中迎接亡者的神使的名字，“我有个请求，请你守护我的女儿吧，请让她远离所有这些危险，远离所有这些阴谋与算计，平平静静的做个普通的女孩……”

林有德想要高喊：“你还有个儿子啊，也请关注一下我吧。”

这时候奇迹发生了。

“对了，我还有个——还有另一个孩子，我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严格来说，我都不能算是他的母亲，因为我没有亲自孕育他。但是，我仍然希望……”

灵能波中断了，最后的生命之光从裘卡祭司身上离开了。

林有德跪在母亲的尸骸面前，紧咬着嘴唇。

诺亚又变成成年模样，上来抱住林有德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你该不会是真正的天使吧？】林有德问。

【硬要说的话，我是耶和华本人。】诺亚给出了完全不看气氛无比让人出戏的回答。(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