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妻找到了?”
“好像被藏起来了,昨天还在edgar门口出现过。”
“找出来,还有我让你去找的证据,准备好了,很快能用的上。”薄少承稍停一想,说出确切时间:“在签约前五分钟爆出来。”
范靖笔下一顿,又沙沙写起来。这才是他老板不给面子,那也别怪他们不留情面。
“别忘了放风出来的人,这么好心,一定要当面感谢一下。”薄少承声音淡淡,说的耐人寻味。
这不必吩咐,范靖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顺着去查了。收了笔,他问:“她在病房…哭闹,不停打电话,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薄少承冷淡又简短地回复:“明早来接我。”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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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检查下来,应予回到病房休息,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脚上缠着绷带,窝在床上感受珍贵的氧气。
易濯为了不让她乱动,放了个枕头在她脚底支撑受伤的位置,轻轻拉过薄毯盖在上面。
方才医生包扎的时候说差一点割到脚筋,那就麻烦了,也算幸运,但这不能抵消易濯心底的自责。
他坐到床边,目光紧紧凝着苍白的脸,柔声说:“我们要住一晚,明天上午出院。”
应予扯动干涩的嗓子,回道:“嗯,你在这儿就行。”她现在不需要大落地窗,只要有他就可以。
毯子掀开一角,她伸出手,易濯自动躺在病床一侧,隔着毯子拥住她,倏地收紧了胳膊。
“我没事儿。”应予的嗓音逐渐清朗,虽然还有点难受。
易濯轻缓地嗯了声,像是怕惊到怀里的人。
“知道是谁做的了?”
易濯不答,静默良久,覆盖在她额头说了几个字。
应予不乐:“又不是你做的,道什么歉。”
“我们不走到一起,你不会遭受这些。”这一声无端沉哑,易濯仿佛被应予传染了,任谁都猜不出他说出这话的心情有多复杂。陆翰加之于她的伤害,让他觉得自己还是过于仁慈。
“那你愿意从没遇见过我么?”
易濯沉默。
他不愿意,可回想应予虚弱无助的模样,任何事情都可以舍弃。假如他晚到一步,那无疑是又一次将他送进无边深渊。
应予不追问,兀自说:“泡在水里那会儿,我就想到底是得罪谁了,要死几回才算完。”她微微抬头对上黑眸,“如果再重生一回,我不想报仇了,直接去找你,把前后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
有惊无险的一晚让她忽然明白许多,处心积虑报复的快.感不及与他相处的一分一秒,即使一生都觉得短暂。
微凉的脸颊被轻轻摩挲着,易濯宛如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说:“我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一定在找你。这个如果我不想有,你要安然无恙地待在我身边。如果真如你说的…”他低眸将她圈的更紧,郑重又固执地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应予心头一震,怔怔地看他,喉间发不出一个音节,眼里覆上一层氤氲的水汽。
易濯无声环紧手臂,不再言语。
失去挚爱的痛苦会将一个人彻底毁灭,易濯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真有那么一天,他会拒绝所有能重获新生的机会。
今晚耗费太多力气,应予蜷缩在温热有力的臂弯里,没多会儿迷糊了,手一直攥着易濯的衣领不松,睡的不安稳。等她睡熟了点,易濯牵住她的手抬了抬身,捞过床头震动的手机,寒意凛凛地问:“说了没?”
那边几句话说完,他的话音带上几分戾气:“告诉他,今晚不说,明天他就能收到老婆的死亡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