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昫如今只有一妻两妾,算起来若不是唐佳氏有子,这两妾也只当是滕妾的身份,很不上台面。不过弘昫看着唐佳氏和舒穆禄氏习惯了,便抬了庶福晋。禾青见两人都是安分的性子,便应允了。只是按着弘昫的年纪,和行事地位,这个侧福晋是必然少不得的。
禾青虽然也明白女子身份的卑微,但她若不帮着挑选,只怕皇后那一处都要插手。瓜尔佳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倒不如才刚得势时那样着急,整个人沉淀除了嫡福晋成熟端庄的模样来。禾青曾对此侧目,总觉得瓜尔佳氏这样,总有些皇后的影子在。禾青看在眼里,心里很是腻歪。
瓜尔佳氏翻了翻,禾青也暗自思量,雍正对此太过冷淡,故而禾青才想此番进宫之人不足为虑。少不得真是迫于无奈,按着规矩充入宫中,恩宠略微淡薄,只怕由头又要放在她的头上。于此,禾青反而撑着下颌暗想,若是来的小丫头只有心思没有能耐,把不得宠的缘故怨恨丢到她身上,那她也合该在出宫前压一压,至于出宫的日子,又有些捉摸不定了。
这么犹豫又温吞的,自己已经在宫里混了大半年了!
秋高气爽之际,皇后叫禾青去永寿宫谈定选秀之事。禾青对此都是点头说好,不多表态。尤其是雍正黑着脸,一个劲儿的摆手落牌子,秀女们的脑袋一个比一个低。原来还能逡见的下巴,早都藏了起来。
虽说皇上选妃看重内秀,可脸都不看看,听了名字就做决定,可是太过奇怪了?
好在,雍正虽然也有自己早已选定的人选。但是针对于年岁有些蹉跎,瞧着出落水灵的那些秀女,雍正反而难得柔了脸色,问了几句。
禾青眼珠子骨碌的盯着看过去,雍正却是点头,留了牌子,侧首与皇后说了一句什么,皇后端庄得体的面色微霁,笑的如沐春风。两个人更像是打情骂俏一般,与自己料想而言,这应该是对于宠妃而言的自己来说才对。大体上说了什么,禾青原是猜的明白,只是这个情形禾青却忍不住逡了两眼,身子侧了侧。
雍正不着眼的睨着禾青,又挥了挥手,剩下的那几个秀女直接落选。
禾青苦恼的皱紧了眉头,这可能是有史以来,选秀最快的一届了。
皇后作为主选,雍正来了两日,皇后便心领神会的三五两下,统共不过用了五天的日子,就把名册落了出来。
雍正先是把那些年长些的秀女,都一一择好夫婿圣旨赐婚。又随意的挑了几个年轻的秀女,家世身份很是一般的,册为答应。弘昐弘昫都各自挑了一位侧福晋,京中的皇亲贵胄再欢欢喜喜的娶纳妻妾。
一时之间,京中百官关系再有了动静,街上更是热闹非凡。老百姓们常常在街道茶栈边上,数着看着哪家女儿嫁了谁,嫁妆多少,评风如何?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对比之下,选秀真正的主子,反而显得很是冷清。
禾青看着瓜尔佳氏脑门上愁的发苦,自己端了汤就跑到养心殿里呆着。雍正不想禾青这时候在自己宫里等着,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弘昫的侧福晋,是雍正和禾青推敲过,禾青又自己寻人打听过的。在宫中选秀的时候,也有钟粹宫的奴才,仔细打量过。禾青对此很是放心,弘昫也早有言语,只要是个安分规矩的,便不在意。最后又看了品行模样,便定了三品参领之女纳喇氏。
纳喇氏今年十六,是个活泼爱笑的姑娘,行事作风却很是严谨,看得出来是家风使然。再言三品参领在朝中不大不小,不着轻重,但纳喇氏是老姓,与嫡支关系不差,看似离了权势却也不是太过式微之人。禾青看重这些,很是满意。
按理说瓜尔佳氏心里搁应着,但禾青多少也会帮衬,看看侧福晋入门之事。雍正站了起来,睹貌献飧的把汤盅盖子打开,“谁惹你了?”
禾青摇了摇头,她对于纳喇氏也有些奇怪。这毕竟是自己选的,弘昫自己都不急着要妾室,自己反而迫于局面,主动挑了一个性子可喜的。状若能让瓜尔佳氏松口气,可若真是性子可喜的,万一弘昫看上了眼,那弘昫夫妻温馨缱绻的情谊,岂不是自己歹手割断的?何况自己当年就是妾室,至今也是妾室,多少心里也是有疙瘩的。
雍正两句话,禾青都觉得没意思。她来就没有正经事,只是不想理那些,这才自然而然的到了养心殿来。禾青见雍正看着汤盅,便拿起了汤勺,把汤盅推了推,“就是听闻四爷近来少有歇息,便让人熬了汤送来,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