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睡眼惺忪,整个人怔忪着,没什么反应。
“主子快起吧,皇上和王爷下完棋都回去了。要是再赖,就要睡倒了。”三儿看着禾青的神色,没大没小的取笑。
禾青把脑袋投在被窝里,暗自打了哈欠,窝的喉咙都暖和得不行,“这么快就回去了。”
“申时去了一半了,哪还早啊?”三儿看着禾青这副模样,心知一时半刻起不来,自然不敢太催促。只是,“况说,今日六爷可说了,皇上一走就要早点来陪主子说话。”
禾青听言,顿时精神了大半,更是撑起上半身靠坐,“都说孩子生来是讨债的,我看就没错。前面都好好地,就这最后一个。就是过来请安,都不是什么好心的。”
三儿听着禾青言语愤愤,实在是恼意难平,笑着点了头,“可怎么说,六爷还是顶孝顺的。便是气着了王爷和夫子,但是对主子的话,那也可算是言听计从。”
“出了门就不从了。”禾青还不晓得自己的孩子,三儿这丫头也是喜欢说好听的。
三儿闻言一笑,也不窘迫。
禾青顺势就在床上腻歪着,好一会儿才起身。禾青的确还有些事情,不过弘昰这孩子过来的时候,倒是交代干净,直接说了自己的小心思,巴巴的把逃课的事情也抖了出来。
“你们兄弟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只记得怎么内讧不平,可是出了门就要给我摆出好的模样来。”禾青重重的叮嘱,就怕弘昰瞧不过眼,把脾气带到外面。弘历不用刻意迎合,就能营造出弘昰骄矜蛮横的模样。
常人一看,雍亲王在外面冷面无私。可回头宠爱的竟然是这样的孩子,反而把乖巧的弘历冷落一处,又该如何作想?
禾青光是想着有人借此贬抑自己的孩子,心里就拧的慌。尤其这个还没出世,禾青就有过忧虑的弘历。自身与天俱来的长处,有时候便是最为要紧的利器。
“额吉说的是,小六记得的。”弘昰敛起傲色,显得很是服帖听话。
禾青眸子微闪,不经意的道,“皇上近来想多看子孙热闹,指不定还要你们都去请安祝福的时候。你到时不必太拘谨,也不用在意别的人,跟紧你三哥。”
弘昫是最让禾青放心的,把弘昰丢给弘昫,也算是解了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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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后身子不好,弘昰的小名禾青从来没有提。直到至今,禾青就日日叫着小六,算是一个怀念和尊敬。若是弘昫处理得宜,弘历便没什么了不得的。为了以防万一,禾青叫弘昰下学后都要去给弘昫交代作业。若是弘昫未归,就陪着永玚收收性子。
夏日过了大半的时候,各位皇子阿哥都去请过安。
子孙颇多,如此几番,偶有闻言弘皙和弘昫的风头。还不等人反应,禾青却见了魏珠前来。
“魏谙达,你怎么来了?”魏珠神色带喜,但禾青心里还是有些吃惊。
魏珠笑呵呵的按着规矩,还给禾青行了半礼,“奴才来,自然是大喜。”
“不知谙达所说,是何喜之有?”禾青揪了揪绣帕,面上一派沉稳。魏珠看在眼里,很是欣慰,两手一拱,“皇恩浩荡,武侧福晋之子六阿哥弘昰入了皇上的眼。奴才来,是给侧福晋一句话,顺便问问可有什么要给六阿哥的?”
禾青听言,脸上忍不住抽了抽,“弘昰入了皇上的眼?”
虽然禾青有心思压制弘历,想着有弘昫看着,弘昰和弘昼两人搭腔,定然不会让弘历得逞。但她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如当年那样,三五两句话就因为入了眼就在皇上跟前伺候了。虽然自己当初不比弘昰,弘昰进宫也是福泽,但是这么一想,禾青还真有些心里不痛快了。
合着她母子生来就是逗皇上开心的?
魏珠颌首,“六阿哥正在畅春园作画,皇上派遣奴才说一声。日后要是母子想念,进宫出宫都方便,侧福晋不必介怀。”
这句话,多少掺了魏珠自添的。禾青凝眉点头,“这个我也知道,既然是皇上疼爱,还请谙达多照顾。这孩子比朝曦还要皮,要有半点不是也请和我说一说。免得他轻狂得意,日后引起皇上不痛快。”
“侧福晋思虑周全,也成。”
摆明了不稀罕弘昰旧日里的东西,禾青只是拿了小袋香囊的银钱,塞到魏珠的手里。至于弘昰那里,自有打点的时候。
禾青总觉得自己话少了,没说清楚,不然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好在弘昼这孩子也被恩准日后上学便与弘昰一同,都在宫中。想此,禾青转头去寻耿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