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如此想着,不由端看弘昫两眼,“他问你什么?”
“何时娶妻?可有得意之人?又或是亲近的,渴求佳人否。”弘昫沉声定语,不多想便把弘皙所问之事,尽都交待干净。
禾青凝神,“那你怎么说?”
“没个正经的,自然是没有。”弘昫略带不爽神色,挑着眉头。
弘皙已经很久没有在弘昫的嘴里提起过,禾青见弘昫这幅清淡不愿多提的模样,心里也是一定,“既然没有,那额吉这厢就记下了。你这两日想想,也给额吉一个意思。福晋娶进门是你过一辈子的伴,可不能太过马虎。”
“弘昫明白。”弘昫点了头,想到屋子里曾见到多了起来的木块,又问,“额吉近日做什么?”
“闲着也不过走走,能做什么。”
禾青卷了衣袖,遮了遮。禾青手上的一点细细的刀痕被掩下,弘昫只是直直的看着禾青,没有多做深究,“额吉无事,大可走动些。便是不说京中福晋夫人,还有田侧福晋,额克出也可深交的。”
“好,我省的。”禾青颌首应下。
两母子大体的事交待了,等到雍亲王回府的消息,弘昫又先过去请安。雍亲王又跟着弘昫去了二进院,三人一同用过晚膳。禾青进了里头洗漱,雍亲王手里掏着软枕,看着在床榻上乱动的弘昰,沉声问道,“这孩子怎么还在?”
杨氏正抱着禾青的衣裳挂到屏风后,雍亲王不渝的声色太过明显,让杨氏心里一紧,当即转身蹲了下来,“六阿哥平日里睡前再吃一回奶,再回去的。”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小孩在中间耽误,雍亲王冷不丁的还真有些恼火。杨氏等不得雍亲王说话,吓得俯首扣地。
等禾青出来的时候,只见着雍亲王依着床头坐着,弘昰正睡在其脚边。
禾青不介意的上前,把孩子抱走去了一侧。雍亲王瞪着床幔看了半日,禾青等弘昰熟睡后回去,正好遇上了雍亲王那张黑沉的脸。乌压压的,好似厚云沉坠,积得人心头一跳。
当夜奴才退至耳房外头。
次日起来,禾青迷迷糊糊的又趁机和雍亲王说了弘昫的婚事。雍亲王应下后,禾青又倒头睡下。
四福晋请了禾青过去,两人合计一番,又等雍亲王回来得知弘昫倒与一女子曾宫中相见,不算亲近但也不厌恶,算得上一桩喜讯。禾青不计繁琐的进宫和太后,德妃通报一声。德妃那处,禾青也没有多遮掩。虽然可能会有不欢喜的心思,但是对比弘昫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太后看着禾青上的名册,是两个姑娘,意思是二选一。
一位是前扬州巡抚,兵部侍郎之女,瓜尔佳氏。一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柯佳氏。
品级相差不大,一样是今年的新选秀女。同样的,也都不是禾青哪个亲近之人。断没有私下阴私关系的来由,太后再稍稍一问,自然也有人递来两人的消息。
弘昫曾见过瓜尔佳氏三回,难得瓜尔佳氏性情温婉,行事也不冒进,因而弘昫罕见的说了两句话,可见印象不错。只是可惜瓜尔佳氏曾是废太子妃之女的陪读,在宗族上也和废太子妃有些姻亲,勾了名头上的姑侄关系。
柯佳氏完全是禾青自己暗中勘察的,其性情与瓜尔佳氏一般,却又软中带硬,也是禾青想着能在日后大小事宜上,夫妻二人可一同扶持。只要性情投合,不软绵急性的,自然最好。
只是弘昫的脾气,没落个好,只怕不冷不热的。
禾青不论弘昫日后心里可会有人,但至少对于嫡福晋的敬重,也应有的。相敬如宾,是禾青对于弘昫最低的要求。那些幺蛾子的,禾青自然不会允许。
除了康熙挑进宫中的小贵人等,秀女早已回府备等圣旨。太后一时抓不准,见康熙任意,不似多管的样子,干脆大手一挥,设了一门宴。
名头自然是聚聚,京中福晋格格都是要来的。反正太后很少这样行径,康熙自然也随太后去了。如此,便宜了那些王公侯爵一辈的,老人家后面总会带着个妇人,妇人身后说不准还有貌美如花的格格们。
康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再明显不过的让皇家各位晚辈去给太后贺喜请安,一一逗留敬酒。
禾青坐落了一日,静静的看着那两个姑娘。掌院学士的夫人略有耳闻,见了禾青,也不过是微微点头,便是招呼。只有兵部侍郎的夫人,似乎受了废太子牵连,又或许本来心性,至始至终坐在位置上,除了给太后请安外,很少寻人闲话。
让人瞧着不高不低,礼仪俱全,不刺眼出挑,却也不让人忽视。
瓜尔佳氏随着自家额吉,清丽的面容上一双双瞳剪水,樱唇勾勒,更添一份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