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太小,五官还未张开,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不论如何,至少当今圣上看了都失神,可见也是有些真伪。
禾青意兴阑珊,一时便失了月子里的欢喜,整个人又郁闷了下来。
连着康熙赐名的圣旨下来后,禾青也颇觉讽刺。六阿哥赐名弘昰,就住在宁寿宫之中。宫中嫔妃来往的时候,那些福晋夫人也常去请安,时间长了谁都嗅到各自的打算。
禾青期间只是冷笑,在康熙这个圣君的眼里,不会因为一点的喜欢缘故,就真的把一个幼子抬举起来。若没有旁的由头,康熙不会在这个多事之秋如此正大光明的抬举她。但不论如何,对于禾青,有人背后笑话,也有人尖酸嘲讽,就等着看禾青是否会因为一个幼子,而和宁寿宫失和。
出了月子后,朝曦和禾青说了府里大体的情况,又过了半个月,身子才算好些。三儿等人帮着筹备衣物准备回府,禾青这半个月也没有歇着,整个人忙不迭的修复身子的不适。果真是上了年纪,身子大有不同。禾青整日觉得有些笨拙,尤其是腹部的赘肉。便是雍亲王过来的这几次,禾青也轻易不让他碰自己的腰。
多狼狈的时候,雍亲王都见过的。不过看着禾青就要爱美矫情,雍亲王只能顺着禾青的意思,没有太亲近。
禾青才刚伸展手脚,身上黏糊着薄汗。披上了鹤氅,朝曦又搀扶着禾青在院里走走,“圣旨下来后,年氏很是着急。间途兄长入府,两兄妹又说了许久话。采买的丫头过来说,年氏院子日日都煮着汤药。”
“什么汤药?”禾青别过脸,摘了一片叶子。
朝曦讪笑,嘴角勾着一丝恶劣的笑意,“病急乱投医,什么都有。如今又叫了外院的奇医养生。”
禾青一怔,回头看着朝曦,“她年纪小,可身边的人也不至于尽都是莽撞的。怎么就病急乱投医了?”
“额吉可不要冤枉人,她自己年轻就要折腾,可不关我事。”朝曦当下瞪着眼,据理力争,铿锵有力。
禾青倏尔轻笑,轻摇头,“我就随便说说,你着急什么。你这点伎俩,骗不过那些人,不过你这看笑话是一回事,万不可太张扬了。”
府里的眼线,禾青拨了一些给朝曦,也让朝曦自己寻一些。一时之间,朝曦手上的人手很是搓搓有余。但同时,你要是表露出来,别人防范自己的同时难免不会把脏水泼在你的身上。你便是再干净,也难说清楚。
朝曦略收敛嘴角的笑意,“额吉放心吧,这些我还是有分寸的。对了,太后还和我念着,可是额吉恼了她,不肯进宫请安?”
朝曦踌躇着,只能勉强的唤一声太后,显得有些生疏。禾青惊愕的看着朝曦,一手捏着朝曦的鼻头,“你这孩子,何必和太后生份。我不过是个侧福晋,哪里能恼她?看我过后进宫太后见我这一身身段,便知其中蹊跷不是?”
“额吉不气?”朝曦讷讷的道。
禾青无奈的转过眼,径直往前走。朝曦急忙跟上去,禾青抚着朝曦的手拍了拍,“额吉不气。你当年,还有苦瓜,两个孩子都是额吉接着太后老人家的仁慈,那几年过的平安通顺,至今也很得皇上的喜爱,哪里没有太后的缘故?”自己算计了太后,太后都没说什么,如今不过是喜欢自己的孩子罢了。
由主动到被动,但更显恩宠,自己有什么好恼怒的?
要真是脾气,只怕是恃宠而骄,难免不会勉强到弘昫那个孩子。朝曦眼见着就要出嫁,自己做额吉的自然不能小气不顾大体。只是,禾青意兴索然的抿了唇,自己的孩子十月怀胎。意义也和当年怀着朝曦和弘昫的心思,一朝把孩子抱走,自己当然高兴不起来。何况,诚亲王至今和宜妃,似乎都不太亲近。
虽然也有宜妃主动把五阿哥抱给太后养的缘故,但也有情分的由头。再是亲昵的人,若是没有足够的时间相处,那也一样亲近不起来。
朝曦感到禾青的无奈,只能张着双臂环着禾青,两人依着慢走,“那没什么,乌库妈妈也说只是稀罕弘昰,等额吉进宫请安,保准弘昰也能回来了。”
嬉皮笑脸的,连忙叫的又亲近了。禾青怪嗔的睨着朝曦一眼,又幽幽叹了口气,“这孩子离得远,也不知道太后可有给他取小名?”
“乌库妈妈说你总要取小名,因而也不抢你的事,便日日教他小六小六的。”朝曦弯着眉眼道。
禾青看着有些古怪,但一想太后稀罕孩子的模样,抱着日日喊着小六,那副模样也的确让人哭笑不得。只是这孩子长得像皇上,自己这个生母还要亲抚教养,怎么就觉得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