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听了动静,也晓得禾青不好与福晋多谈,李氏又太刺,府里没个正经说话的,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滕妾过来。禾青笑盈盈的看着这一脸秀气的小姑娘,没有说话。反而是那姑娘跟着行了礼,只面皮太薄,又似乎有些怕,见禾青默默盯着自己看,躲在宋氏身后,低着头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鼓着气要说话的,被禾青皮笑肉不笑的看两眼,反而没了气,恹恹的没个精神,看得宋氏很是有趣,却还是开口解围,“你这眼珠子毒的很,把人都看得说不出话来了。”
“呦,这还是我的错不成?”禾青不以为然,她向来不管府里格格一下的人,便是自家院子里的,她也忙得头疼。宋氏带过来的人,她更是没个印象。
只是这打扮衣着,中规中矩的,却还是看得出来身份。
“看看,你又这样说了。”宋氏转身拉着这人往前走,拍了拍肩头,“这是前两年入府的吉官,性子温顺,我瞧她人好,就过来说个话也热闹些。你也是,武侧福晋你又不是没见过?来的时候还雄赳赳的,这见着了你还小气?她可不要小气的人,忒的让人嫌弃。”
宋氏晓得禾青兴致好,连连打趣,吉官这才怯怯的抬起头。一双眼瞪着圆圆的,一蹲身,压低了许多,动作迅猛,“吉官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金安。”
禾青手里还端着葡萄酒,下巴点了点,“坐吧。”
“这是前些日子酿的,吃个新鲜。”禾青示意宋氏和吉官都尝一下,宋氏抿了一口,却见吉官皱着眉头,小心的跟着抿一口,又展开眉头,又抿了一口。
“听闻你家的”
“太太。”
宋氏点头,她并不了解禾青家中的叫法,“太太来了,还送了厨子。我瞧你往日就琢磨嘴巴去了,既然你叫我,我就厚着面皮带吉官过来蹭饭吃,顺道打牌也好。”
禾青倒没什么牌瘾,但两个人实在无趣,宋氏又不会对字画,只能对望说个话解闷。宋氏这一说,禾青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低头看着酒杯的吉官,仰头喝了干净。三儿上前一一的倒上,“我还说没个意思,朝曦跳着出了府,弘昫不吵闹又太省心,有个牌来打发,还真是不错。吉官可会打牌?”
吉官一怔,抬头看着禾青,蒲扇着双眼。
宋氏不想吉官竟然出神,蹙眉点了一句,“你前几日不是学了打牌?”
“是呢,宋格格教了奴才,奴才愚钝,堪堪会一些。”吉官小心翼翼的回答。
禾青又不熟络,见吉官缓过神来,看着面色淡淡的宋氏轻笑,“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不必太精通,说笑过了就好。”
吉官应了应,宋氏又转了话题,“日子热起来,我在院子里摘了兰花,倒了花汁。”
璎珞上前,端着两个小圆盒子给三儿。三儿打开,禾青看了一眼,浅浅的,另一个盒子是细细的花瓣。宋氏道,“你又不爱太鲜色,还有着新鲜的花瓣,放在豆蔻上,妆点弄个花样也好。”
“琢磨着又能打发时间,谢过宋姐姐了。”禾青也不客气,接过就是。
她现在忙着,不过偶尔偷闲,还不怎么爱这些,何况又是宋氏的一番心意。宋氏端着杯子,“吉官秀气,总压不住颜色。琢磨着这些,也是我借花献佛罢了。”
禾青逡着吉官被润了莹白好看的指甲,却无什么多余的花样,笑着点了头,“倒是我卖乖了。”
吉官见禾青和气,也没有在外怼着人的犀利,心里空了口气,弯着嘴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