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连着皇上和太后上来,宴席开始,也没影响两人的兴致。等到了太后叫唤的时候,禾青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太后叫我?”
“是呢。太后知道格格进宫,又不见着人。后来就让奴才过来寻格格,若不然太后贪杯吃了酒,奴才可止不住了。”芳娟见着禾青,也很是客气。
禾青一挑眉,心情也还是忍不住的欢快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了。”
“恩。”秀裳看了芳娟一眼,点着头。
芳娟也不去多心秀裳的神色,恭敬的带着禾青去了太后那处。席间皇上正和几位年幼的阿哥说着话,偶尔几声十四阿哥言谈,引得皇上喜不自胜,气氛很是融洽。而四妃为首,却显得安静了许多。
禾青一过去,就见着太后一脸酡红,两眼却很精神的似乎刚笑过,嘴里也果真是端了一杯酒,摇摇曳曳的一下,仰头又饮了。如此干脆利索,当真是女中豪杰所为。禾青笑眯眯的看着,转身却见成嬷嬷端着一壶酒壶。
成嬷嬷点了头,禾青心神领悟的明白,上前行礼,“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恩,哀家看看?”太后眯着眼,禾青乖巧往前一凑,引得太后欢喜的伸手一把掐住禾青的脸颊肉,“倒是圈着不动,肉长了不少。”
“太后觉得可好看?”
“长了肉自然更好看了,怪不得都不进宫来看哀家了!”太后一脸冷淡的叹息,很是受伤的姿态摆的很足。禾青当即愧疚低头,恨不得跪下来好一通解释,却最终也没说什么,“太后。”
太后满意的眯着眼,逡了禾青一眼,“快过来,我看看还有哪处长了肉?”
这话说的,禾青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好在嫔妃都在下方,一见是禾青,也并不多注意。只是德妃神色有些怪异。
“你做什么羞?你如今也是这个年纪了,哀家等的心急,你可要多努力了!”太后很是高兴地把禾青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本来就吃的半醉的人,孩子气更大了起来。又想都说四阿哥宠爱禾青,太后再也止不住的拉着禾青的纤手。
细嫩嫩的,太后拉着拍了拍手,很是付以重任般。
禾青想太后与皇上并非亲生,却胜似亲生,可见太后是当真对幼辈极好的。却不知太后看中禾青灵巧不多事儿,长相好看不娇柔不媚俗,自然也想抱一个所出的曾孙,想想也是一桩美事。
乌拉那拉氏抬眼看了上头的德妃,见她不冷不热的,不说高兴也不说不高兴。如今女眷之中,乌拉那拉氏自然不能落了下层,学着一般对这些毫不动摇。只是董鄂氏却不一样了,她不像乌拉那拉氏不讨婆婆欢心,且如今怀着三阿哥的第一个子嗣,不论儿女,那都是嫡出又是长子长女,她地位稳固,唯一不利的就是太后。
但是太后老人家,就是对着阿哥们也不见得多热络,董鄂氏并不是小气之人。只是看着乌拉那拉氏一脸淡然,忍不住嘟囔起来,“四弟妹,这个武格格,可真是个伶俐,又很有服气的人啊。”
依着四阿哥膝下零丁的尴尬,若是一朝得子,便不是嫡出,但这侧福晋怕也逃不了吧。董鄂氏很是感叹,乌拉那拉氏又如何不知?想想太后这么不注意场面,偏爱一个小格格,说出去也是贻笑大方!
可这些话,她如何能说。只要太后喜欢,四阿哥依旧宠爱,她日后难堪的日子是可以想见的。尤其是,禾青近来愈发有了自己的章程,也不再委屈自己的学会了反击,乌拉那拉氏越想,越是如鲠在喉,头一回发现禾青长得真是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
要知道禾青长相出众,肤色白皙,又很得皇上重用几年。除了家室和福晋这两样,似乎乌拉那拉氏也寻不出两人别的差距了。乌拉那拉氏勾了勾嘴角,有些冷,“应许吧。”
董鄂氏觉得有些冷,见乌拉那拉氏神色有些怪异,皱了皱眉头,抚着肚子没有再说话。
禾青在一旁站着陪太后说话,听着嫔妃讨好,又见着送了礼,遇着了许多京城中新得意的福晋夫人们,却都是一心的为太后倒上了一杯又一杯的温酒。
在宫中,似乎只有太后这处,才让禾青心里安静许多。
直到很夜了,禾青带了赏赐,受了十四阿哥一个莫名的笑容,踏上了回府的路。
只是等到上了马车,穿过又一条长道,宁静的夜里让禾青一下子恍然想起,四阿哥所说的麒麟兽,她竟让德妃拖着,不曾去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