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伯宗冷冷瞥向玄娘,“若是为了薛教习之事,一个字也别说,出去。”
玄娘浅笑,似金钟撞玉磬,挠得人心发痒,“凶什么凶?难不成我妹妹没了,还不准我抱怨两声。”
“说话就好好说话,你这脚是不想要了?”袁伯宗不悦地瞥向身前案几搭着的裸足。
因室内铺着青簟,玄娘一进来便脱了鞋,可她竟连袜子也没穿,此时还不知所谓的伸着白里透粉的小脚,搭在儒尊的案几上。
冷鹤险些看呆了,猛然感觉到先生射过来两道杀意腾腾的眸光,他立时垂眸,后退两步,对两位先生揖礼,口中告退。
秀山则彬彬有礼的上前恭送冷鹤,同时对室内那位斟茶倒水的侍女使个眼色,侍女也欠身告退。
安静的室内只剩下玄娘与老神在在的袁伯宗。
可她还不知收敛,缩回脚,踢开身前的蒲团,俯身贴向袁伯宗,“尊上,从前你就答应我,帮我找妹妹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连问都不问一声,便让和豫害了她,唉——”
她长长叹息一声,眸中似悲似媚,袁伯宗微微失神,转而没好气的推开她。
“和豫已死,你还想怎样?”他问。
自然是要报复你。玄娘手指轻轻地捻着袁伯宗的衣襟,“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孀妇还能怎样,只不过心里痛,拿你来慰藉一下罢了。你摸摸我的心,真的很痛。”
她纤柔的身子一扭,便钻进他怀里。
真是风/骚下/贱的让人恨不能捏死她。
袁伯宗目光阴沉,浑身绷紧,可一开口,嗓音竟染上了情/欲的沙哑,“你妹妹死了,还有心情勾/引我?”
他可不觉得玄娘会奖励他。
“你说呢?”玄娘笑道。同时起身撩起长长的裙摆跨坐在他腰上,真是熟练又不知羞/耻。
袁伯宗撩眼看了下时辰,翻身而起反将她压在下面。
室内顿时旖旎一片,娇艳生香。
不到半刻钟时间,袁伯宗忽然感觉不对劲,难以置信的瞪着玄娘的双腿。
血,越涌越多,这根本就不像女子的月事。
她,怀孕了!
现在,孩子没了!
是他弄的?
难得袁伯宗的脸上也会有慌乱,猛然捏住玄娘的脖子,手指却不敢用力,“你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来人,快叫大夫!”他怒吼。
玄娘呵呵笑道,“你不是很了解我吗?天下哪有白吃的甜头,我看你是色令智昏,勾/引你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袁伯宗愤恨的爬起,喊人打热水拿药。
大夫一路几乎被人提着飞奔,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算是保住了玄娘的命。
不过孩子是保不住了。本来也就两个月大,胎像不稳,再加上一碗落/胎药,能保住才怪。
袁伯宗气得几欲呕血。
她私下吃落/胎药,吃完又眼巴巴跑来勾引他,逼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这么狠的女人!
她到底是不是人?
也或者,对她而言,怀着他的孩子还不如怀块叉烧。死便死了,还可以报复他。
“你给我起来,起来……”袁伯宗气急败坏的冲进屋内,一众侍从慌忙退后,他一把捞起床上面如金纸的女人,问她为什么?
玄娘正酣然入睡,被他扰了清梦,懒洋洋的睁开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敢在我身上播种,我自然敢把种子剔除,你耐我何?”
袁伯宗憋得满脸通红,连手都在抖。
玄娘扯着嘴角笑了笑,“好了,别生气了嘛,逗你玩呢,孩子不是你的。反正我又不止你一个男人。”
她没看袁伯宗的表情,只听见他胸膛不停的起伏,良久,才听他咬牙道,“贱人,除了我,谁还稀罕玩你!”
玄娘满不以为意,“把我变得这么贱的不正是你么?”
十四岁,她把他当成哥哥,他说什么她都听,可他不想要她这个妹妹。
袁伯宗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便是将她嫁给温净初,可他不该在她出嫁的前一天,玷/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