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眼中寒芒一闪,随即恢复常态道:“太傅老了,眼耳昏花,恐不适合再继续任太傅之职。”
“二皇子的意思,是要罢免老夫?”太傅冷笑。他何时惧怕过?若是江山要落到此等小人的手中,他还不如舍下这一身责,逍遥山水间来的痛快!
“太傅,太子究竟何德何能,得太傅如此看重?”二皇子却不屑道:“叶书成还在时,他便不是对手,几次被那叶书成陷害,连连失手。若非是那叶西辞倾力相帮,他早已被叶书成击垮,储君之位不保。如今此情此景,太傅莫不是还指望着叶西辞和方笑语能够回来力挽狂澜?指望着方剑璋能率百万之军回援?”
“哼!有何不可?”太傅冷哼,显然是对二皇子的不屑,也是对曾经叶书成的不屑。
哪怕曾经叶书成再怎么一度压过太子,可最终却依旧落了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天命不在他身上,就算再怎么强,也只能落个失败的下场。而哪怕太子全是靠叶西辞拯救,但至少叶西辞愿意拯救的是太子,而与之为敌的是叶书成。
这就是君。这就是为君之道。
让属下甘愿效忠,识人善任,这便是一个为君者必须要掌握的才能。
二皇子却嗤笑不已,道:“可太傅所期待的叶西辞与方笑语却被大周云王困在了天都城,他们二人能否活着回京都是未知,即便叫他们侥幸活着回来了,可太子能否撑到他们回来亦是两说。方剑璋公然抗旨已成叛逆,他若敢率军打入京城必然被天下唾弃。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太子一边,太傅觉得,太子还有何机会能与本王争锋?”
太傅被二皇子的话说的一噎,脸色万分难看,额头青筋直冒,眼中的凶光直射向二皇子,一时之间,动了他一生都未曾动过的怒气。
“何况,诸位大人,你们不觉得,你们所支持的太子来的太迟了些吗?”二皇子哈哈的笑着,众人这才发现,太子竟然不在场。
“你将太子如何了?”此时皇帝和太傅都惊怒不已,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们不相信二皇子会不通知太子参加。这种明摆着要逼宫的架势,不控制住太子无异于放虎归山,给自己埋下祸患。
“太子乃是本王的兄长,本王自不会亏待了他。他很好,好的很,只是,难免要失去些自由。”说着,二皇子阴笑一声,两掌合十拍了两下,门外突然走进了四人,两男两女,一男一女走在前头,另一男一女则手持刀刃架在前头那一男一女的脖子上,缓缓朝着众臣走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众臣哗然。二皇子竟敢胆大包天的挟持了太子和太子妃?
但众人一想,却又恍然。二皇子连皇上都敢挟持了,又怎会怕一个太子?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太傅怒喝,一时之间气血攻心,站立不稳,眼见着就要朝着身后倒去,幸好有人及时将他扶起,这才幸免这一跤的疼痛。
二皇子却浑然不惧太傅死活,而是阴沉道:“太子究竟能否保住性命,就要看众位大人……还有父皇的抉择了。”
二皇子突然阴测测的看了皇帝一眼,继续道:“本王给你们两条路选,一是臣服本王,奉本王为主,二是本王将你们寄予厚望的太子千刀万剐凌迟而死。”
“你……你可还是个人!他是你的兄长!”太傅气急。
“兄长又如何?自古帝王家只有成败,没有情谊!”二皇子冷漠道:“当年他与叶书成不也争个你死我活?那时可不见你们提及兄弟之情亲人之谊,怎的如今放到本王身上,你们倒是个个都变成了圣人了?”
说罢,他又凑近了皇帝的眼前,笑道:“父皇,儿臣也给父皇两个选择,要么下诏书禅让皇位,要么,亲眼看着你最心爱的儿子惨死在面前。也正好叫我那好兄长瞧瞧,他敬爱的父皇究竟是选择霸着皇位不放?还是为了他交出皇位,以全父子之情。”
“你休想!”皇帝咬牙切齿。
二皇子却不气,只是嘲讽的朝着太子太子一笑:“看,一出多么感人的父子情深。”
太子的脸色也淡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在大周的天都城,也在上演着一出感人至深的父子情深的戏码。在柳星竹的寝宫,皇帝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只是他的感受却未必如同那大床一般舒适。
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子已经略显老迈,女子却是风华正茂魅力袭人。皇帝躺在床上不能不动弹,浑身上下被剧痛所侵袭,冷汗涔涔,却无力翻动。
女子吓的浑身发抖,蜷缩在一旁,额头上细微的汗珠显示着她此刻也并不好受,而男子却站在床前,冷眼瞧着床上赤着身子的老头儿,面无表情。
“这可是你的杰作?”床上的老头儿缓缓开口,虽然浑身剧痛痛的冷汗直冒,但他却并没有动怒,只是以平静的语调询问着这件事,仿佛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与他无关一样。
“父皇,儿臣是来救驾的。”云王缓缓走近大床,将被子覆盖在赤着身子的人的身上,脸上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冷酷。
“救驾?”皇帝嘲讽的脸色像是在嘲笑云王的借口,道:“你好。你很好。相比起朕这么多的儿子,你是最让朕期待的那一个。”
云王挑眉,思寻着皇帝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朕一直都说,这个江山需要的从来不是妇人之仁。我大周皇族传承至今,每一个帝王都有着冷酷到近乎残忍的性子。朕在位几十年来,亲眼看着你与萧出斗了半辈子,可你们却始终无法将对方如何,以至于到今日,朕也找不出一个能够让朕放心交出皇位的合适人选。”皇帝强压住身体上的疼痛,继续道:“朕一直对你们很失望。无论是你,还是萧出,离着朕所期待的皇者之间依旧差着十万八千里。朕甚至想过要抛开你们重新选定储君,可直到今日,萧景,你总算是叫朕欣慰了一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