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眉就紧紧的皱了起来。都是皇族中人,一个也得罪不起,这事儿还真难办。
萧昙却假意没有看出老鸨子的为难,只是摆摆手道:“这我自然清楚,也不会坏了这里的规矩。我不过是想请柳小姐来为我弹首曲子,不算为难了妈妈吧?”
“不为难,不为难。”老鸨子连忙摆手,也明白这萧昙今日怕是有备而来,于是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萧公子且雅间里等,星竹稍侍装扮,即刻便道。”
“那便好。”萧昙满意的点点头,跟着领路的下人去了雅间。
此时别说是老鸨子不明白萧昙的来意,就是萧昙自己也是有些迷糊的。
自从那日祖父召见了那叶词之后,他也问过叶词,祖父找他究竟是何意。叶词说祖父只是一直在问关于他的事,所以跟他说怕是祖父要重用他了。
他一开始还不信。毕竟相比起自己而言,祖父更加看重的乃是萧遇。虽然祖父对自己也很好,可终究各方面来说,他还真的是差了萧遇一筹,他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才能扬长避短的去与萧遇碰撞。
叶词是他的转机。因为他的出谋划策,自己在对萧遇的战争时难得的胜了一筹,但他却清楚,这种小打小闹,根本就不值得祖父去关注。这甚至不能引起父母过多的注意。
但是,那日叶词说了那样的话后,他难免就记在了心上。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心中却依旧有着一股子强烈的渴望,希望能够引起祖父的注意,成为祖父真正的左膀右臂,能够插手云王府的一些事宜。
没想到,那日之后仅隔了一日,祖父突然接见了他。且一开口就将他夸了一通,说实话夸得他有点心里打怵。之后还留了他一起用饭,又是考校自己的学问,又问这些时日他与那些文人们相交如何等等等等,他都一一答了,答的小心翼翼。临离开时,祖父却突然说了一个地址,一个人名,叫他来接近这个人。
那个地址,就是这座万宝楼。他自然不陌生。虽然来的次数不多,却也还是被人拖着来过两次,每次都是开酒会诗会,并没有做些别的事,他甚至连这楼里的姑娘的名字都记不熟悉。
而那个人名便是柳星竹。他有印象,似乎是这万宝楼的花魁,长的绝色无双,但却是卖艺不卖身,哪怕有再多的人一掷万金,都无法打动这位花魁成为入幕之宾。
即便是蒙王家那个见天的来献殷勤,可这女子也没松口。虽不排斥他的靠近,但却始终不肯献上自己的身子。
萧昙隐隐的觉得祖父之所以叫他来万宝楼找柳星竹,恐怕就是冲着蒙王府去的。但因为并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他事后也问过老管家,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提示。于是他今日也不过是来探探前路,并没有打算要做些什么。
进了雅间,萧昙便不怎么急了。即便柳星竹来了,他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所以倒是乐得有些时间来让他思考。
老鸨子倒也不敢太怠慢了。毕竟云王与蒙王都是皇族,他们的子孙也都是贵人,她一个开青楼的可得罪不起任何一方。
自古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有些事,还是让他们自己闹去,她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倒没在柳星竹的事情上做什么手脚,不一会儿的功夫,柳星竹就已经抱着古琴,装扮妥贴,来到了萧昙的雅间之中。
“萧公子。”柳星竹大方一笑,笑容里看不出任何的谄媚或是怕事。
柳星竹很清楚,眼前的这位萧公子和那位总缠着她的一样,都是小王爷。身份上都是差不多的,都不是她一个青楼女子能得罪的起的。
可叫她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她们,她的自尊又做不到,最后干脆便如此,一视同仁,就当自己是个孤芳自赏的兰花,反倒是更加吸引了这些犯贱的男人趋之若鹜的围上来。
“柳小姐果真倾国倾城。”萧昙不由夸赞道。
倾国倾城有些夸大其词,但柳星竹却是很美丽,任何一个五官单拆出来看,都完美的不像话,合在一起却又意外的合适。
与其说长相如何,不如说是一种感觉。柳星竹的身上,确实有那种迷人的气质,哪怕是萧昙这种平日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的人,都难免觉得此刻血气方刚的想要做些什么。
如果叶西辞在这里,他会立刻便发觉,这柳星竹之所以有如此魅力,是因为修炼了一种媚功,且已经修炼了不少个年头,熟练的已经将这种‘媚’散发到了骨子里。
不用很露骨的动作,也无需引诱,只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似乎都暗含着某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她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可她偏偏卖艺不卖身。
这其实也是一种策略,至少能让她在这个吃人的风尘之中安稳的活下去。
“萧公子这话说着可不真。奴家曾听闻,萧公子近来抱得美人归,可是将翡翠馆中那颗诱人的宝石收入囊中。萧公子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如何还看得上奴家这种庸脂俗粉?”柳星竹一撇眼,一勾嘴,满脸的嗔怨,却充满了万种风情。
“真是个妖精。”萧昙不得不在心里感叹。
他平日里不爱逛青楼楚馆之地,对这些花魁什么的也不算太了解,可今日一接触才知,她们能成为花魁,当真不是随随便便说说便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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