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置生死于肚外,战场上挥舞着刀枪斩杀敌人。在上战场之前,每一个人都做好了会死在敌人刀下的觉悟。可没有告诉过他们,有朝一日他们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报仇!活着为他们报仇!
就算倾尽所有。就算失去一切,也要将那些叛徒,将那些罪人亲手手刃!
方笑语突然就笑了,这一笑。就像是冰封化开,露出里面娇美的花朵,让人心生希望。
她紧紧握着方剑璋的手。她说:“来北燕之前,母亲与我说。要我一定要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剑璋想起长公主的温柔,神色突然就融化了一些。
“她要我告诉你,若你还活着,那就活着回去见她。若你死了,她替你守一辈子。这一生,她生是我方家的人,死是我方家的鬼。你会是她最后一个男人,所以她会替你守好将军府,你不必由后顾之忧。”
方剑璋张嘴欲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温柔的笑脸,那个本该是大承长公主的人,在面对他时,也不过是个渴望夫妻和睦相扶相守的小女人而已。
可他知道,她绝不是懦弱的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子。在他不在的时候,正是她用她的肩膀,支撑着将军府这片天。
“商经纬那老匹夫冤枉你通敌叛国,皓之压了脑袋换了我来北燕寻你。锦衣姨娘说,她和慕仪会一直等着你回来,皇上说他信任你不会做对不起他对不起大承的事。”
“还有那么多人信任着你,他们远比那些背叛你诅咒你希望你不得好死的人来的真心,你为什么还要输给那些渣滓?”方笑语默默站了起来,走到每一个伤员的身边,一边用内力帮他们疗伤,一边说道:“爹,是时候,该反击了。”
方剑璋流着眼泪,却觉得心中有了温度,不再是冰冷到让人窒息的绝望。他擦了擦泪水,而后又皱了眉头,叹息道:“如今我手边只剩下这些老弱残兵,该如何反击?”
“将军!即便咱们只剩下老弱病残,可血尚热,魂不灭,就算是最后全死绝了,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将军,下令吧!”
“将军,咱们杀回去!”
“将军……”
“胡闹!就算杀回去也不过是叫你们白白送死罢了!仇要报,你们也得给我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有朝一日,我手刃了那些叛徒,为那五万兄弟报仇雪恨!”方剑璋怒喝一声,众人顿时冷静了下来。
“爹你能振作起来便好。”方笑语笑着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突然笑道:“你当你闺女我来北燕是来踏青的?”
“你?”方剑璋有些懵,难道她还能带兵来不成?皇上怎么可能会将兵权给一个女子?
方笑语冷笑一声,突然收敛了脸上的所有笑容,沉声道:“苍蒙。”
“主上有何吩咐?”苍蒙从一开始就静静的站在角落,若不是他说话,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拿着这个,去狐狼草原,就说传圣旨,让狐狼草原集结所有兵马,去攻打流沙国。只要流沙国一日不退兵,就一日打下去,直到他们退兵为止……”方笑语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又道:“这样未免太过无趣。他们既想玩儿,那我就陪他们玩个狠的。你拿着令牌和圣旨,告诉狐狼草原的人,出兵给我端了流沙国的老窝。不接受投降,不问男女老幼,给我屠城!”
方笑语的话音刚落,方剑璋蹭的就站了起来。他看向方笑语的神情皆是担忧。而煜如烟干脆吓的就站起来了。
屠城?
不如说方笑语下的命令是屠国!
男女老幼,无论是否无辜,一律杀无赦!这得是多狠的心才能下了这样的命令?
“是觉得我太多心狠?”方笑语冷笑。
“可……可流沙国也有无辜之人……”煜如烟结结巴巴的似乎有些害怕。
“是。哪一国总有好人与坏人,有罪有应得之人,也有无辜之人。”方笑语并不否认这样的说法。
“那你为何……”煜如烟狠狠咽了口口水,她觉着自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方笑语却笑了,只是那笑容太过冰冷,比哭都难看道:“可我大承的百姓也很无辜,我那死去的五万将士更加无辜!”
方笑语目光落在煜如烟的身上,继续道:“战争里从没有绝对的对错。谁胜了,谁就能书写历史。我五万大军败了,全军覆没,可我大承还没有败。他们敢攻上门来屠杀我北燕的百姓,我就敢攻上门去杀光他流沙国的平民。他们敢阴谋诡计置我五万将士于死地,我就敢将他们所有的人全都赶尽杀绝!是他们先一步挑起战争,我不过被动应战而已,他们要怪,就怪他们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大周的走狗。可不巧,我方笑语偏生练了一身的打狗棍法正愁无处可使呢。”
“是,属下这就去办。”苍蒙拿着令牌就要离开。
“等等。”方笑语突然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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