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很多,但人各不相同。段总虽有经商头脑,学术却有限,且不爱深究细节。他大概只知道看青花从底部辨别真假,却不见得细究市面上大多是老底新接。而且做的有模有样。”秦升淡然地将tom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收入眼底,小酌一口茶,“听说段总也很喜欢太平猴魁,相信如果段总能来英国,一定很喜欢这间休息室。”
的脸色有点难看,“那真是我们的荣幸。”
“我听说alvarez的父亲是英国人,也不知道可不可信?”秦升瞥了眼tom,不等tom开口解释便一改之前的淡然之色,“告诉他,我很有诚意,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有耐心。”
十分钟后,秦升如愿见到了传说中已经开了一天会议的alvarez。也终于见到了窗帘后的那片天地。
“asseyez-vous.(请坐)”alvarez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为什么不说你的母语英文?”秦升淡然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alvarez抬了下镜框,眉头微皱,“qu'est-dspas.(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会不懂。”秦升看了眼他食指上的戒指,“就算你之前没从你姐夫那里学到一些,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也从近期的贸易合作中懂得了许多。你我都是聪明人,又何必装糊涂?”
在秦升面前,这个保持着礼貌笑容的法国人第一次爽朗地笑出了声音,“你都知道了,但是你来晚了。”
秦升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钱是烧手的,你就不怕你吞了的那几十亿一不小心烧了你这栋大楼?”
alvarez不屑地笑了,“那你来为秦氏出头,就不怕我连迅豹也一起吞了?”
“就像我所说的,你是个聪明人。中国市场是块难得的肥肉,而迅豹是你打入中国最好的跳板,即便你再恨秦家人,也还有一丝理性在,绝不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秦升的食指在实木的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几下,“我猜秦斯还不知道是他的亲舅舅亲手拆了他的家。”
“家?别说笑了。”alvarez冷哼一声,他微微向前俯下身,眉宇间尽是戾气,“你们有把他当过秦家人吗?秦氏欠我姐的还有秦斯的,我会一并讨回来。”
“所以,你是不准备言和了?”秦升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目光却再次落在alvarez的戒指上,“你的习惯,迟早会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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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水浸湿了的皮鞋在厚实的地毯中陷了下去,酒店走廊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湿漉漉的头发上,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有些时候,我们总是喜欢自我欺骗,就仿佛如此,厄运就不会到来一般。但事实上,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就在昨天,秦秋亲手撕裂了秦升的自我欺骗。其实,奶奶早就知道了他身上伤的来历,之所以久久没有来追究责任,是因为秦氏一夜之间多了几十亿的亏空,她一个老人家暂时顾不得那么多。
几十亿的亏空背后绝不会仅仅是一次或几次的失误,而是一个长久的阴谋。
据说秦氏开始发现不对劲是在林氏出事后。丑闻一出,与旗胜直接或间接合作过的公司接连倒闭,其中也包括秦城所维持的公司。但在此之后,罪魁祸首旗胜非但没有被舆论或讨债者推到风口浪尖,反而悄悄地从“台风”的中心区域转移了出来,且很快将自己的战场转至英国。并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收容所”。
最重要的是,秦秋查到旗胜与伯来投资过的一家规模不足50人的电子商务公司有过贸易来往。
虽说早就有蝴蝶效应这一理论,但掀起这么大风浪的人,绝不会是一只如此小的蝴蝶。这只幕后黑手,只能是伯来。那么,伯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升就有注意到alvarez有抚摸食指的习惯,而且他的食指上有一道明显的指环痕迹。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秦升发现alvarez在拍摄一个商业杂志封面时,他的食指上恰好戴着一枚戒指,一枚似曾相识的戒指。但那时秦升也没有多想,直到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伯来。
手机铃声正在这时响起。
“秦总,我在秦斯的房间里翻到了一模一样的戒指。”
秦升轻叹了口气,“我已经知道了,看好家。”
急于求证结果,有时也不妨铤而走险。alvarez或许也没能想到秦升所说的一切在那之前都只是猜想,目的就是让他来验证自己的猜想,很显然,这是一条捷径,而秦升成功了。只是现在高兴,还太早。
秦升抬手敲了门,过了几分钟,门咔嚓一声从里面开了。叶晨见到秦升连忙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意思,随后在他耳边耳语道,“小心睡了。”
屋内只开了几个射灯,光线很暗,但靠微弱的光,他依稀能看到她的轮廓。关上门的瞬间,他将她拉入怀中,霸道地堵住了她的唇。
这是一场硬仗,看来是他回归家庭的时候了。只不过这一次赌上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一家三口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