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呀等呀等呀,直到海枯石烂,岑文本终于走了出来,李泰喜形于色,快步上前相迎,不等他动问,岑文本就开口说道:“殿下,陛下吩咐,不能泄露禁中机密,所以……”
所以,李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岑文本扬长而去,一点办法也没有。拍了下额头,李泰连忙回身,低声问道:“现在,父皇应该见我了吧。”
附近几个内侍面面相觑,整齐摇头,表示没有得到吩咐。
“为什么?”李泰抬头,无语问苍天。
“殿下。”就在这时,宫殿之中走来一个内侍,正是原先进去通报,却久不露面之人。
峰回路转,李泰惊喜交集,满面笑容道:“是父皇让我进去。”
“不是。”现实很残酷,内侍摇头说道:“陛下口谕,今天累了,不想见人,请越王殿下先行回去。”
有惊没有喜,甚至多了几分忐忑不安,李泰心急火燎,不过也没有失去理智,朝宫殿拜了拜,扬声道:“既然如此,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就告退了。”
十分果断,李泰转身离去,反正父皇心意已决,留下来也徒劳无功,不如归去,仔细梳理案情,说不明发现其中的疑点,还自己清白,流言蜚语自然烟消云散。
出了皇城,天空云层最积,隐隐发乌,好像李泰现在的心情,驾车的奴仆,也是个善于察颜观色的人,见此情况,小心翼翼问道:“殿下,这是回王府,还是……”
“到京兆府。”李泰沉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问心无愧,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到府衙探个明白。
奴仆应声,轻轻挥动鞭子,骏马嘶鸣,顺着人流缓缓而行,蹄声滴答作响,声音清脆响亮而整齐,一听便知是久经训练的良驹,马车拉得十分平稳,转过几个街角,就在京兆府衙门前停了下来。
车厢还在悠悠的晃动,李泰就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布,示意随行的仆役前去投贴。
“越王……”
签押房中,听到衙役汇报,京兆尹皱眉,好像想到什么,已经半起的身体,慢慢的坐了回去,一脸的迟疑不决,斟酌考虑片刻,摇头说道:“不见。”
“什么!”听到衙役的转述,李泰气得浑身颤抖,父皇不见自己也就罢了,连京兆尹也是如此,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衙役小心退后半步,轻声说道:“府尹让小的代为转告,陛下限令府衙三曰之内破案,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时间有限,不能分心招待殿下,多有得罪,请殿下谅解。”
李泰脸色由青转白,又变得了红色,那是激愤的,胸口好像有团火在烧,随时可能爆发,不过又忍了下来,伸手扯帘,怒声道:“走,回王府。”
一帮奴仆互相打量了眼,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大气也不敢喘,驾车的驾车,骑马的骑马,有些干脆步行,拥着李泰而去。
自然而然,李泰在皇宫求见天子,被请退,到京兆府拜访,无功而返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关注此事的权贵耳中,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大致分起来,无非是支持、质疑、中立三方而已。
支持者认为,越王贤名天下皆知,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质疑者悄悄的反驳,自古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风曰下,人心不古,当年的王莽,没有篡位之前,还被誉为圣人在世……当然,这个言论,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没有付诸于口。
至于中立者,纯粹就是打酱油的,不用理会他们的存在,纷纷扰扰之中,一天又过去了,除了这件事情,一切风平浪静,案子在查,泼皮无赖捉得差不多了,隐约传闻,越王李泰回到王府之后,砸了好几个瓷瓶器皿。
不过,最让人觉得好奇的,却是阎家与岑家,确切的说,是工部侍郎阎立德与中书侍郎岑文本,无论外面流言怎样飘摇,两人稳如泰山,屹然不动,阎立德也就罢了,作为受害者,世人同情的对象,等待案情真相大白,天子自然要给阎家一个交待。
然而,岑文本身上的嫌疑未消,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了,难道是默认了不成?或者坦荡的表现,根据可靠的小道消息,两人一前一后,分别见过了天子,难道是得了什么保证?
众人猜测纷纷,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继续关注,很快又是一天清晨,也就是京兆尹临危受命,查办案件的最后期限,关键时刻,能不能破案,揪住凶犯,绳之以法,以正法纪,很多人心中没底,其中也包括了京兆府诸官,或许连京兆尹也头疼不已。
稍微知情,又不知道全情的人,都清楚这件案子,看似简单,其实扑朔迷离,错综复杂,不认为京兆府有能力破解,预言,到了最后,还是要在朝堂之上解决……一切答案,尽在明天,众人期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