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钦佩,颜师友笑道:“家祖先后仕于梁、齐、周,终于隋,掐算起来,亡国之数,更胜虞公。”
战乱初平的时代,从来没有腻臣的说话,不然细算起来,唐高祖李渊,何尝不是隋炀帝杨广的腻臣,说白了就是,而今的儒士,信奉的是孟子那句,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的名言,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亡,其实不过是帝王美好的妄想罢了。
达到目的,喧嚣几句,颜师友等人告辞而去,虞世南起身相送,相约来曰再聚,便返回厅中,却碰见了韩瑞。
脑袋阵阵酸胀,那是夜酒宿醉附带的遗症,韩瑞用力揉搓额头,见到虞世南身影,连忙空首拜道:“虞公,晨安。”
“醒了?”虞世南和蔼笑道。
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韩瑞再拜道:“昨晚醉睡未归,多有打扰,请虞公勿怪。”
“无妨,驿站,顾名思义,别的没有,就是客房甚多,收容你还是可以的。”虞世南轻轻笑道,招来差役,奉上膳食。
“虞公……”韩瑞想要推辞。
“不必拘礼,用膳之后,老夫还有事情问你。”虞世南说道。
犹豫了下,韩瑞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进食,之后净手,跪坐于虞世南下首,轻声道:“请虞公垂询,小子定然知无不言。”
目光掠过赞赏,虞世南似乎有几分激动,暗暗吸了口气,沉声道:“你名韩瑞,可是居于东郊十里的韩家村?”
“正是。”韩瑞答道,眼睛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浮现一抹恍然。
“韩家村内,是否有个叫虞晦之人?”虞世南问道,表情镇定,然而那双抚膝的手,却轻轻颤动起来。
韩瑞毫不迟疑摇头,在虞世南惊疑的目光中,低声说道:“韩家村,韩姓甚众,寥寥几户杂姓,或铁,或陈……,绝对没有虞姓之人,不过……”
韩瑞回答肯定,虞世南神情失落,突然又振奋起来,急声道:“不过什么?”
“小子家中有位管家,名为晦,却随韩姓。”韩瑞说道。
“是何模样,是何底细,从何而来,因何成为你的管家……”虞世南坐不住了,颤音追问起来,苍浑的眼睛里,泛出惊喜的泪痕。
韩瑞据实相告,末了,好奇道:“虞公,晦叔是否你要找的人?”
“武德元年……,时间相差不远,应该是……你且再看,他是不是如此模样。”虞世南掐指盘算,脸面掠出激动之色,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管轴,轻轻展开,却是幅画像。
韩瑞低头观望,却见画中是个中年男子,蓄着美须,相貌英俊,玉冠锦衣,应是王公贵族之流,除去胡须与衣服,与韩晦有七八分相似,只要稍加打扮,简直就是一个模样,然而最让韩瑞感到意外的却是画像角落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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