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纪昀雅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连页都没翻的就指着菜单上一道比较便宜的鸡汤面示意自己要这个就可以了。服务员像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样，动笔记下这道菜之后看看杨凌瑄的表情，立刻重新翻了一页一副‘您重新点单吧刚才的不算’模样。果不其然，杨凌瑄白眼一翻，一脸真受不了你的表情拽过来菜单，利利索索点了将近十五道店里的招牌菜，最后还加了两碗鸡汤面，这才满意的放走了服务员。

纪昀雅不禁汗颜，这么多菜两个人真的吃得完吗？而且那价钱真是……估计自己老爸看到都要大喊‘贵死了!!’自己二十一岁生日居然要老板出那么多钱，仔细想想根本不只是不好意思了吧。

“那个……杨总谢谢您了，让您破费了。”纪昀雅小声说，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虽然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但是总觉得杨凌瑄的眼神里还包含了什么自己并没有完全看懂的深意。杨凌瑄摆摆手，心情大好。

“没关系，毕竟是我可爱的小秘书，哪里说的上是破费呢。”

可爱的……？

虽然这人的确是比自己大那么三、四岁，但是对于正在跨过二十岁步入二十一岁的纪昀雅来说，这个粘腻腻的称呼实在是……难以下咽。好在已经开始快速上菜的服务员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两人偶尔谈点工作以外的事情，比如自己的爱好与生活、喜欢的作家和电影。全程杨凌瑄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偶尔给纪昀雅夹一些自己觉得美味的东西，气氛也算是慢慢缓和了。

这顿饭最后一道压轴菜是这家店为之骄傲的招牌美食，二龙戏珠。

一个小巧的蒸笼容器里放着两只主要用胡萝卜雕花而成的腾龙，两只龙的周围点缀着四个晶莹剔透的小灌汤包，一只灌汤包作为‘珠’，被左边的龙高高顶起，剩下的三只则作为背景点缀于各种雕花拼凑之中。蒸笼内侧雕琢满了繁华美丽的图腾，更为这小小的招牌美食打上了精致的分数。杨凌瑄用公筷夹起一个形状小巧的小灌汤包放进纪昀雅的盘子里。

“这个可是这家店里的招牌美食，每桌仅限一份的，来尝尝怎么样。”

纪昀雅轻轻点点头，端起盘子用筷子夹住那包子皮仿佛呈现透明状态的灌汤包凑在嘴边。一小口咬下去，浓郁的汤汁带着温度与香味一齐涌入口腔，想来那汤头估计不是什么几天功夫就能做出来的。鲜肉包裹着一整只滑嫩的虾仁，不知用上了佐料去调味，一时间竟只能感受到那股鲜香。

一旁的杨凌瑄保持着支撑着脸颊的姿势看着认真吃东西的纪昀雅，见她吃掉一个便又往她盘子里添上了第二个。从纪昀雅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对于这个招牌美食是喜欢的。而自己，对于这种投食行为也是非常喜欢的。

这灌汤包的味道的确是非常鲜美，吃了一个会忍不住想再去拿下一个，纪昀雅刚把第一个灌汤包吃下去，就见杨凌瑄非常眼疾手快的往自己盘子里放了第二个。

“……”纪昀雅端起第二个，默默在心里清算着这一顿饭下去自己的体重要飙升多少。就在她的牙齿即将碰到那薄薄的包子皮时，杨凌瑄突然开口，她的声音有些低，却在纪昀雅心中掷下一块巨大的石头，顿时激起千万层水花，她身子一抖，筷子将那无辜的小包子夹破了，鲜美的味道顿时溢出在盘子里。杨凌瑄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到底还是纪昀雅先低下头。她吞吞吐的说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件事情。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等你觉得这件事可以接受了的时候，就告诉我……当然，如果你觉得根本无法接受，也要告诉我，也好让我立刻掐断这萌芽的念头，不要给你带来困扰才好……”杨凌瑄马上说，然后生怕纪昀雅立刻拒绝自己似的低下去头，不再说话。

先抛去两人悬殊的生活背景不说，光是两人相同的性别就已经让纪昀雅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但是刚刚那样看着杨凌瑄的眼睛，深邃的黑色中带来的是不带一点儿戏的认真神情，虽然自己很喜欢杨凌瑄，但是也不是这种爱慕的喜欢啊……所以自己需要时间去考虑，去理清这之间种种的关系。

吃完饭后，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共同的认知一样，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拗不过被杨凌瑄开车送回家之后，纪昀雅便把自己关进卧室，陷入了沉思，脑中不断浮现的就是杨凌瑄刚刚在餐厅的话。

“纪昀雅，可以考虑一下做我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