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袭单薄的衬衣，靠在墙上，落寞地点了根烟。

齐双双倒了一杯热开水，站在客厅对着顾靖尧高挑瘦削的背影叹气。

她想了想，把杯子交给迟念，小声说，“你给他送去吧，我进房看看肆肆。”

迟念点点头，走过去拉开隔门。

听到动静，顾靖尧回过身，眼神寡淡，看到她的瞬间瞳孔映着火光迅速闪了一下，“是你啊。”

迟念叫了一声“顾先生”，将茶杯交到他手里，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道，“刚才的事，我很抱歉。”

顾靖尧吐出最后一口烟，平静道，“我哥和嫂子是青梅竹马，很早恋爱，高中没毕业就生下了伊伊。之后，因为执意要娶大嫂，我哥被父亲赶出了顾家。这些年，日子虽清苦，但他们一家人过得很幸福。直到四年前，大哥出了意外……我哥走后，大嫂一直守着这幢破旧的小楼不肯搬，她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准备为我哥守一辈子寡，独自抚养他们的三个女儿成人……”

迟念想到桌上的那碗白饭，眼眶微湿，妻子至今还保留着为丈夫留饭的习惯，她也许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丈夫已经离开了自己，其他人尽管会难过，但也明白事实就是事实。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只想知道，你说要当伊伊英语家教的话，作数么？”

那孩子不爱学习，读书很吃力，齐双双最操心她，可总拿她没辙。

迟念望着他真挚的面孔，很想摇头，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兼职家教，每周单数天，我晚上会过来。”

顾靖尧听罢，淡淡一笑，“我就喜欢迟小姐、这样爽快的人。”

迟念猛地看向他，心口狂跳，脸都烧红了——他为什么要顿那半秒钟？

可男人已事不关己地端起杯子，优雅地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