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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栏，确定回城卷轴可用之后心情放松了一些。又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二十五分，离日落还有两个多小时，可抬头看看天空，说是深夜也不为过。

看不见回路的小巷，红色灯笼无风自动，一阵又一阵嬉笑混杂着哭闹的声音透过高墙远远传来。

一切都透着阴森诡谲的气氛，但这并不足以让萧然害怕，他是神祗，鬼神鬼神，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凡人眼中，自己跟鬼一样属于迷信而神秘的物种，是同一纬度的，所以他并不害怕鬼魂。游戏里，他看鬼的感觉，跟人类看外国人的感觉差不多。

真正让他胆寒的，是黑暗。

先前由一夜飞花带来的安全感，随着他进入宅子后渐渐消退，周围厚重的黑暗像汹涌的暗潮一样涌来，高高的砖墙带给他强烈的压迫感，墨紫色的瞳孔微微颤动着，萧然不自觉地走了两步，直到靠到身后的砖墙才勉强站住脚，那种逼过来的黏腻感好像才勉强消退了一点。

萧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黑暗，这种恐惧感似乎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在他意识的深处对于黑暗好像还……十分熟悉，那种感觉就像他曾经有过很长一段的时间生活在黑暗里一样。

黑暗中，无论自己怎么行走，怎么哭喊，都没有一个人回应，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那种被黑暗吞噬的感觉……

太绝望了。

现在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又开始包围他。萧然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手不自觉地抓紧胸口的衣襟，瞳孔渐渐变暗，最终变成全黑的那一刹那，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开始扭曲变化，小巷，灯笼，朱门，还有红色的月亮都不见了，完全压迫而来的黑暗，萧然不禁退了一步，脚下却泛起圈圈涟漪。

是水。

四周都变成了平静无波的水面，明明没有半点光亮，这片无垠的水面却无来由地反射着粼粼波光，而萧然就站在这片水面上。

这是哪里？

萧然艰难地想到，脑海深处好像被人硬生生敲出一个洞，正潺潺地往外流着化脓的血液。

炸裂的头痛让他不禁跪在水面上，睁眼一看，水面上倒影出来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条长须倒挂，通体雪白，眸光深邃的……白龙。

而白龙的后面，还有一个笑得诡异的老者。

萧然登时吓得神魂归窍，眼前的一切都变作泡影消失了。

还是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还是那条鬼气森森的小巷。

萧然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一看，只见一个杵着拐杖，体态龙钟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是刚刚那个老者又是谁！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站在他后面的这个老者看上去面向和善，一点都不似倒影里面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