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银针验毒,说对也对,说错也错,很多不算致命的小毒素会让银针变黑,但也有很多致命的毒素,银针其实验不出来。”
圆圆紧张上前:
“致命毒素?嬷嬷您才舔了……”
袁嬷嬷摸摸她头上的小揪揪:
“不要紧,那药对一般人没什么损伤,就是对胎儿孕妇都不怎么好。”
她们说话的空挡,齐姑姑已经上手帮小顾氏揉搓着几个穴道,虽然效果没有针灸的强,血也大致止住了。
小顾氏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起来:
“这针……”
齐姑姑:
“这针我素来不离身,就是沐浴也会放在能见着的地方,早起也定要检查一番,并未发现不妥。就是方才给世子爷止血的时候用过一回……”
小顾氏用力抿了抿唇:
“这事儿果然……”
她早几年就对贾史氏寒了心,然而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也实在为贾赦悲哀不已。
偏一个孝字压死人,即便小顾氏已经算是荣国府的正经管家太太,遇上贾史氏的时候,也只能以防守为主。
可历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来的千日防贼呢?
这一回是运气好,齐姑姑及时发现了银针不妥,孩子暂时保住了,但下一轮手段,自己是不是还能这么好运?
小顾氏无奈至极,但婆母婆母,她还是贾赦的生母,哪怕能够不慈到几番狠心要毁掉贾赦的名声,甚至不顾自己腹中也是她的孙儿,小顾氏却不能先对她下狠手。
至少在有把握做得天衣无缝之前不能,她纵然不在乎这个婆婆,却不能不在乎丈夫的感受。
最终也不过叹一声:
“等爷身子好了,就将这些事,慢慢透给他听吧……”
总要先让贾赦彻底对这母亲死了心,她才好……
小顾氏没想到的是,她都已经让步了,贾史氏,或者说直接出招的应该是王氏,却不肯罢休。
明霞,小顾氏身边极信任的大丫头,亲自熬出来的汤药,居然也给齐姑姑闻出不妥来。
袁嬷嬷亲自喝了一口:
“里头混了朱砂,还有些许水银……”
齐姑姑补充:“都是会伤及胎儿的东西。”
小顾氏这一回真正脸色大变,惊怒之下腹中又是一痛,齐姑姑连忙上去对着穴道一阵按揉,袁嬷嬷则是从随身的小荷包里头取出一颗药丸子,用水化开,自己细细尝过,又让齐姑姑也来尝,确定没有不妥之后,才让小顾氏喝下:
“这个也只能暂时稳一稳胎,总要吃了药才妥当……”
小顾氏一边让人去查那些药,一边让人备车去请大夫寻药:
“必要时请郑嬷嬷求大姐姐帮忙。”
一会才给查出来的“小道士顽皮,不小心将朱砂和水银混到井里头去了”气闷不已,一会恼怒王氏的手段居然拙劣到马车损坏、马儿腹泻都出来了,一会又听说,贾赦那边居然发起高烧了!
齐姑姑等人十分担忧小顾氏再次见红,不想她这一回却是一呼一吸都稳稳的,唇边带了几分温柔到狰狞的笑:
“如今药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能用,齐姑姑这一手按摩手段可能退烧?”
齐姑姑:“多少有些用处……”
小顾氏:
“既如此,爷我就托给姑姑您了,一切都由您做主,爷能好了,我不只负责您养老送终,百年之后祭祀供饭的事儿也一并处置妥当了;若实在有什么万一,我也不怨你。”
又对袁嬷嬷道:
“我这儿就偏劳嬷嬷了。”
一边吩咐了人去截住贾史氏和王氏那边的消息:“明面儿上的拦住便可。”
一边又吩咐了人去给郑嬷嬷递消息,然后竟是稳稳的、以袁嬷嬷齐姑姑都建议对保胎最好的姿势躺下:
“我先小睡片刻,有事情再喊我。”
人越是容不得她这一房,她越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