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形势比人强,贾娇娇又深知自己没那表里不一的做戏本事,可怜得竟是连在心里多唾弃康渣渣几句都不敢,还要努力催眠自己将念头往贾府事上转,硬是将之前露出来的那点儿恼变成:
“我家赦兄弟怎么就不学无术了?不过是老太太觉得我们这样人家,赦兄弟又是长子嫡孙妥妥继承爵位的那个,也不消和寒门子弟争那科举仕途,便不舍得如太太督促政哥儿那样督促他在功课上用心……
骑射其实也会点儿,就是不大吃苦,也是老太太一点子私心,更是对您信任十分,不觉得到了赦兄弟那一辈儿,天下还有战乱,还需要赦兄弟以武效力君上,才敢疏忽的。
其实我家赦兄弟,金石古玩上可是个行家,又是个傻乎乎的,姐妹们肯对他一分好,他就肯还人十分儿,要是姐妹们对老太太有一分好,他更恨不得还回十万分呢!”
贾娇娇这些日子,在荣国府里头还真就和贾赦最是处出感情来的,此时又有几分故意自我催眠,竟是瞪着眼睛与康熙不依不饶:
“您是圣上,是主子,一句不学无术的评语可太承重了,我家赦兄弟傻是傻了点,可比起那些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狗欺男霸女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可委实当不起这话呢!”
康熙给她闹得哭笑不得:
“明明是你自己先嫌弃的,朕随口接一句也不成?”
贾娇娇看一眼他身侧刷出来的字幕,嗯,没恼她没大没小,反而觉得她们姐弟情深都是个好的,便越发扬高下巴:
“当然不行!自家人嫌弃和外人……咳咳,我是说,您是圣上,金口玉言的,怎么能随口说说呢?”
康熙似笑非笑的,倒也没揪着她那口误不放,只凉凉一句:“你倒将内外分得清楚呢!”
贾娇娇装傻:“那当然!就是太太,比起我们姐弟也是外姓人不是?我也犯不着因为太太就和赦兄弟恼了,也犯不着因为老太太偏心就远了赦兄弟——其实老太太越是偏心,我越喜欢当着她的面,哄赦兄弟将她偏给他的让出来呢!”
十分兴致昂扬地说起在老太太屋里哄那奶酪杨梅吃的事儿,康熙听得直摇头:
“你竟这般促狭,贾赦也真是个傻的,这日后真能承爵?只怕连家将都压制不住吧?”
贾娇娇先是反射性惊悚:“赦兄弟可是长子嫡孙,袭爵怎么都没问题吧?您不会和我们太太一样,以为爵位给便宜那个又会读书又懂事儿的政老二吧?我看别家袭爵的,比我们赦兄弟傻的也不是没有啊?好歹赦兄弟还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呢!您不会这么不给我们老太太面子吧?”
然后才看完康渣渣身侧最新刷出的字幕,冷汗顿时下来了,迅速装作是:
“哦,当然您是主子爷,您说啥就是啥,老太太也说服侍您是应该的,不许拿着老事儿说面子,是我胡言乱语了……”
语无伦次的请罪过后,听康熙温言安抚几句,才装作不经意道:
“赦兄弟哪儿需要压制什么家将?家下的奴才真有那为将的本事,也不是赦兄弟压得住,连我阿玛都没资格再当他们的主子呢,将士的主子素来只得您一个罢了!
至于其他寻常奴婢,又不该是爷们操心的,老太太早打算好了,据说赦兄弟媳妇是个十分能干的,又才和您要了俩嬷嬷,日后必定万事妥当,不给您出多少力,也不能让您烦心不是?”
康熙点点头,仿佛十分勉强:“顾嬷嬷竟是个偏心孙子的,也只能这么着了。”
面上似乎还挺可惜贾赦不能子承父业继续为他效力,可惜贾娇娇早从他身侧的字幕看穿了:
再渣渣的老康也还是老康,这家伙可高兴老太太将贾赦往不沾染兵权、不继承贾代善军中人脉的本分上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