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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从出了餐厅，殷司昊就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看她一眼，出了殷家大门不远，殷司昊直接将她赶下车，丢在了大马路上。
哎，她是招谁惹谁了？
***
好在殷司昊倒还算讲理，没有因为这件事迁怒于她的家人。不久，她就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警局传来消息，已经撤诉了…而且律师还通知他们‘车子有保险，不用他们赔了’。
一听，雨默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的办事效率，的确挺高的！
可雨默的心，也越发沉重了！
他的态度，让她明白，不管任何事，她都是没有选择权的！如同那张协议，那三百万！他不开口，她做什么，都是枉然。
几天的虚惊，心伤至于，也让雨默明白了很多事，一夕之间，成长了不少——
***
当天，两人就搬回了殷家的祖宅。
其实，这样的决定，没有人比雨默更糟心，明明她没得选，却还要承受着万众怨恨的目光，可想而知，她的日子将会是何等的水深火热。
而后，接连的几天，殷司昊倒是每晚都回家报道，家人面前，对她也是各种温柔体贴，恩爱有佳；关上房门，脸立马拉得比马脸还长，扔给她一个枕头，别说笑脸，连句话都懒得跟她说。
门里门外，绝对是…冰火两重天。
虽然沙发很大很软，可毕竟不是*，雨默白天要工作，晚上又休息不好，经常会顶着一副黑眼圈，外人眼中，倒真有几分‘夜里很努力’的疲态。
为此，殷母还特意吩咐替她炖过补汤，差点没补到大晚上的发热、流鼻血；而爷爷对她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更郁闷的是，还有个妖里妖气的弟妹，每次看她，都是仇人见面一般，分外眼红！
因为搬到了殷家，雨默也不敢有丝毫的懒散懈怠，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再得罪了殷司昊，又让他借题发挥。平日里，对爷爷，她是百依百顺，对父母，她也是有礼有序，却不敢过多亲近，周末的时候，从不赖*，经常都是特意早起陪老人家遛弯、晨练。
天知道，以往的周末她可以睡到天昏地暗，连午饭都不吃。
可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特别是在经历了这段曲折、生生搭进去三百万买了个教训后，她都要被压得透不过气了。
可是骨子里最后一点小小的骄傲，让她宁可省吃俭用一点点还裴天彬的债务，也不好意思跟殷司昊张口…要回那三百万的支票。
这个机会，她付出的代价、教训都太大了！
***
过了没几天，殷司昊就故态复萌，经常夜不归宿，报纸新闻上，又开始滚起了他的‘花边’，不管真假，殷家的氛围，却明显有些不对劲了。
转眼又是周末，一大早，爷爷见到她，就先不满地横了她一眼。
雨默很委屈，明明是男人出…轨，怎么好像错的还是她似的？
小媳妇似的跟在爷爷身后，雨默什么也没说，依旧陪着老人绕道、慢走、遛狗，一路殷勤地照顾着，进了门，憋了一路的老爷子才有些带着气的将毛巾砸进了她的手中：
“家里不缺佣人！光会讨好老人家，有什么用？！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我倒是巴不得你早点腾地！”
从住进来，就是一味忍让、迁就，现在连老人家也对她这种态度，雨默又委屈，又生气：
“爷爷，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换作以往，她肯定是乖乖听训，可家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孙媳妇，秦琴基本什么都不做，连厨房都没进过，也没见爷爷对她呼来喝去，她尽心尽力伺候，大周末还早起...殷司昊冷待她，佣人明里暗里嘲讽她，连真心孝敬的爷爷也这样对她…她真有些受够了。
可气归气，毕竟人在屋檐下，雨默底气还是有些不足，因此有些情绪，声音也不大。
见她还有了脾气，老爷子更来气，嗓音直接盖过了她，伸手指了指门口：
“你可以选择不让我讨厌！咳咳——”
这是要将她扫地出门啊！
自尊让她脚尖微动，现实却让她拧开矿泉水瓶递了过去：“对不起，爷爷！”
雨默没骨气的嗓音一出口，老人的眼神明显越发轻视的不屑，鄙视的目光未及成型，一道坚毅却执拗的嗓音却认真地响了起来：
“我想走，可是，我不能走！爷爷，您有在乎的人跟物，我也有！快乐是一天，生气也是一天，为了一个您讨厌的人气坏了身子，多不值？爷爷，您见过大风大浪，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殷家有钱有势，我就一个小小上班族…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觉得我配不上您家孙子…可是，别急着讨厌我，行吗？”
老人是何等精明，雨默几句话，他已经听出有些猫腻，眼底却也闪过一丝少有的激赏。
此时，一阵戏谑的调笑声传来：
“早，爷爷！幺，这是怎么了？”
上前，秦琴状似撒娇的挽着老人家，脸上却一如往昔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耳边：
“爷爷，不是大嫂…又做了什么，惹您生气了吧！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爷爷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幸亏昨晚，大哥又没回来…要不，该心疼了！”
秦琴阴阳怪气的嗓音，幸灾乐祸，还不忘挑拨离间，雨默心里也不免阵阵来气！
自从殷司昊夜不归宿，她就像是中了百万大奖似的，天天眉开眼笑，还变着法的在爷爷面前贬低她。
真想堵她两句，张了下嘴，雨默又硬是咽了回去。
原本自己就是势单力孤，再生事、怕是又多得罪个人…更是要不招人待见了！
算了，忍忍吧！权当狗吠了！
此时，殷立朗正好走下楼来，顺道就接话道：
“抱歉，嫂子，昨晚哥让我跟你说一声的…他有个重要客户要来，晚上应酬，怕回来太晚，影响你休息...我一忙，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一句话，替她化解了所有的尴尬，雨默不禁打从心眼里感激，自然地回以一笑：
“没关系，麻烦你了!谢谢！”
其实，她心知肚明，殷司昊是不可能让他给她带任何话的！因为他的事儿，从不会对她交代，也没有义务，对她交代。
可是，这一刻，她还是感激这个帮了自己的小叔。而另一边，猛地甩回头，秦琴顷刻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即便对小叔不满，他毕竟也是家里最小的，自然也受尽疼*，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
吃过了饭，放下筷子，老爷子突然开口道：
“今天周末，琳琳要过来…没事，就别出去了，帮我招呼一下！”
老爷子话音一落，殷以晋立刻开口道：“呃，爷爷，我上午约了客户…恐怕要出去一下！”
桌子底下，秦琴的手狠狠戳了戳殷以晋，也开口道：“以晋说也要带我一起去的…呃？是不是？”
不一会儿，殷立朗的手机也响了，顷刻偌大的桌上就剩下了雨默跟老爷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即便自己也有安排，雨默也不好意思出声了。
这时，老爷子又开口了，一副命令的口吻：
“那你上午就别出去了！今天佣人放假，琳琳来看我，中午的饭…就你做吧！准备几个家常菜就行！琳琳喜欢吃芒果，西瓜，一会儿你去准备点！”
“我知道了，爷爷放心吧！”
一整个上午，雨默忙得团团乱转，光是超市，就跑了不下三次。
她知道，爷爷是故意刁难她的，才会每次都漏掉一样、半样的东西，甚至让她为了一罐某个牌子的调料再跑一趟。
所以，她没有去争辩，一路由着。
说起来，这爷孙俩的脾气，真都不怎么好！或许是先天遗传吧！雨默总再想，老爷子的脾气，肯定也是驴脾气，所以也要顺着摸。
直至看到柔美乖顺、大家闺秀一般的唐琳琳，看着两人‘爷慈孙笑’的一幕，雨默仿佛突然有些明白‘爷爷忽冷忽热，不太待见她’的真正原因，心底反倒越发释怀了。
想必，她才是爷爷相中的孙媳妇吧！
终归，是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坏了既定的平衡。爷爷的不喜欢，或许是根深蒂固的…却也是情有可原！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更美好的将来？
厨房里，雨默不辞辛劳的忙活着，客厅里，阵阵愉悦轻松的笑声此起彼伏。
***
中午的菜色，看着清淡，却也是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虽然只有三个人，却摆了满满一桌子，雨默还替两人倒好了饮料。
扶着老人家坐下，唐琳琳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不好意思，顾姐姐…我不知道今天佣人全都放假，给你添麻烦了…”
早知道，她就改天再来看爷爷了。
没有想象中的敌意，唐琳琳客气的态度，自然的笑，雨默明显受*若惊，也淡淡回以一笑，她还未及开口，老爷子先抢白道：
“应该的！琳琳，不用客气！来着是客！”
见状，雨默随即道：“唐小姐，坐吧…你陪爷爷先吃着，还有个汤！”
转身，雨默又进了厨房。
拿起筷子，琳琳先给老人家夹了一些清炒的黄瓜鸡蛋，红唇蠕动了下，才轻声道：
“爷爷，顾姐姐…人挺好的，看着也很和善！我知道您疼我，可这么多年，不管司昊哥哥身边有没有人，眼里…却都没有我！也许这都是命吧，是我没福气…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我都释怀了，爷爷…”
看了老人家一眼，秦琳琳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她看得出来，爷爷是故意的！当着她的面，对她和颜悦色，却对着雨默指手画脚、呼来喝去，完全把她当佣人一般。她知道爷爷很疼她，希望她跟司昊大哥能有个结果，可越是如此，她越不想爷爷一世英名，为了她…这样为难一个女人！
殷家能有今天，自然有过人之人。规矩是少不了的，可爷爷也绝对不是心胸狭窄、有门第之见的人，如此疾言厉色，她还是头一回见！
“吃饭吧！菜要凉了..”
见爷爷面无表情，雨默又恰好端了汤碗出来，琳琳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餐饭，老爷子与琳琳话题不断，互动愉悦，雨默却像是多余的，自始至终，都被排拒在外。刚吃了没两口，见两人都起了身，雨默随即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把碗收拾了，切点水果出来！”
老爷子一吩咐，琳琳随即开口道：“爷爷，我留下帮忙吧！”
老人家眉头一拧，雨默便赶紧接话道：
“不用了，就几个碗，我一个人可以，很快的！唐小姐，你陪爷爷坐、说说话吧…”
直至送走了唐琳琳，厨房里还有一堆善后的工作等着雨默。
而这一天，雨默比上班还要累，儿让雨默唯一欣慰的便是，离开前，唐琳琳主动跟她握了下手，给了她一个深感愧疚的眼神，跟一句十分真诚的‘抱歉’。
两人虽然谈不上认识，对这个恬静柔美、温婉又善良的女孩，雨默却并不讨厌。
一天忙忙活活，所有的活忙完了，家人、佣人都陆续回来了，难得的，殷司昊竟然也回来了！
***
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家里的人，只要凑齐，气氛就会变得有些诡异。基本上，各自跟爷爷打过招呼后，就各自回房了。
而殷司昊，只是换了个衣服，连句话都没跟雨默说，又径自转了出去。
刚下楼，却被老爷子撞了个正着：“这么晚了，又去哪儿鬼混？”
“爷爷，哪有？今晚…有个慈善酒会！正好，又有几个朋友从外地过来…”
解释着，殷司昊明显急切的目光还飘向了门口，脚尖刚一动，身侧，凌厉的嗓音再度响了起来：
“那一定需要女伴了！正好雨默也没事，带着，顺道也让她多见见世面！司昊，你再本事，也还是姓殷！身为殷家的长子，也该带个该带的头！人，是你选的，合适，就给我认真点！不合适，就给我趁早！爷爷年纪大了，却还不至于…老眼昏花！”
明显听出爷爷口气中的不满与警告，殷司昊着实惊了一下。
从小，爷爷就是最疼他的，近乎从没干涉他的决定，再不满，都没对他说过重话！
而且，他看的出来，爷爷希望他成家立业，对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却并不是那么满意，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到了，可是现在…爷爷居然帮她说话？！
该死的女人，给爷爷灌了什么迷糊汤？背后，又打了他多少小报告！
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才几天没收拾她，她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侧身，殷司昊却放缓了嗓音：
“爷爷，您想多了！我最近就是…公司的事儿…有点多而已！雨默，她不喜欢应酬的！”
老爷子的眉头一蹙，殷司昊当即转移了话题：
“既然爷爷这么说了，那我以后一定多带她出去！我再回去…跟她说说!”
三步并作两步，殷司昊又上了楼，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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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卧室，关上房门，殷司昊却当即拉下了脸，抬腿，就将脚边的一只粉色蝴蝶结的拖鞋给踹出了老远：
“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还不换衣服？”
殷司昊去而复返，已经惊了雨默一把，他的怒气，更是吓了她一跳，自电脑桌前起身，雨默还傻愣愣地看了他半天：
‘他怎么又回来了？吃火药了？’
见她一脸无辜，殷司昊更是火大：得了便宜还给他卖乖！
冲到一边的衣柜旁，拉开柜子，随手翻出一件火红的小洋装，就扔到了她身上：
“十分钟，换好！”
一脸的莫名其妙，雨默还是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就穿着*拼接的修身小礼服走了出来，轻薄的衣衫勾勒着她妙曼的身姿，红白交映间，衬得她肌肤白里透红、别样剔透，如初绽的火莲，美艳不可方物。
一眼，殷司昊又惊艳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得是天生的衣架子，少有的精致！每次看到她，他都会格外的…有感觉！
逼着她整理了下妆容，又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殷司昊才拖着她下了楼。
“爷爷，我们走了——”
“嗯，玩得开心点！不用急着回来！”
第一次得到爷爷和颜悦色的回复，雨默的受*若惊，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