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有人心怀不轨想要步朱晖的后尘。比如现在还是为了避嫌没有儿子的朱祐杬和英国公这些人,朱厚照都进行了重点监视。杜若也和朱厚照讨论过这个问题,杜若当时就警告过他,想让他用更加暴力更加*的方式解决,毕竟他们要的只是暂时的进步,又不是要保证明朝长长久久的统治。但是朱厚照否定了杜若的想法,暴力、*毕竟不是长久的处理之道,而且朱厚照相信只要度过这段困难时间后,眼前可见的利益会让这些人放弃原来的想法。
这是就可以看见朱厚照和杜若处世态度的不同。杜若并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是一个纯粹的商人,除了有关朱厚照的事以外,他都精确的计算着产出比,永远追求的是极致的利益。但是朱厚照的成长经历告诉他,治国并不是单单做一笔生意这么简单,它更像是炒一盘小菜。它总是有无数的意外和不可计量,只能依靠着自觉和用心去调配它,将每一份配料的分量精确到克是极其无聊的也不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对于妻奴杜若当然是以他的退步结束,因为最后到底会怎么样,杜若也看不清,在不妨碍到朱厚照的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朱厚照的意见当然是第一位的。但是对于掌控欲极强的杜若来说,这种不能把控的感觉让他简直不能更难受,所以在朱厚照不屑于注意到这些官场异动是,杜若永远是第一个将消息攥在手上的。
每一点的不寻常都挑动着杜若的神经,杜若一定要将这其中的危险都排除了才罢休。现在这件事事情还没有任何头绪,一般人早就放弃了,但是杜若却不会放弃。因为即使游二那天晚上的遭遇可以用听错来解释,那么这一队在明朝边境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鞑靼兵,总不会真的像一队幽灵一样,一点痕迹都不露。但是还没有等杜若进一步调查,一件事情就打乱了杜若的计划。
杜若原来计划在哈密一直要待到十月末。处理当前商队的事当然是首要,不过除了这件事杜若还有另外一些事情要处理。比如最明显的一个问题,怎么处理许进在西北坐大的问题。许进是一个好将军是一个好官这是无可置疑的,但是当哈密人和大同人都只知道许进不知道朝廷时,他是一名好将军这件事就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了。
作为一个弃笔从戎成功的典型案例,许进不好钱,当然掌握着经过整治后的西北和开放的互市,许进并不缺钱,这从许进在京城的家眷那里就可以略知一二。但是许进有一个读书人基本都有的缺点,实在太好名了。不是好名不好,好名过度了就招人厌恶,尤其是当他的名声已经可以阻止朝廷政策的执行时,这一点让人尤其不能容忍。
从最开始的收回哈密,到大同总兵,和西北互市开放的总执行人,朱厚照对许进一向是很信任很依仗的。他们之间信任危机的出现一直到杜升第一次回京见朱厚照的时候。他带回来了一个并不美妙的消息,似乎许进已经把开放哈密当成了他一个人的功劳了。在杜升的眼中,他已经忘了这件事本来是由朱佑樘下的令,而启动的钱财除了来自于朝廷的拨款还朱佑樘的内库和国公府旗下的商队。
当时朱佑樘只是隐晦的在圣旨中表示了自己的不满,羽翼未丰的许进自然自觉的收敛了。但是随着后来哈密互市的大获成功,许进数次的大胜仗,其他互市的顺利开放,许进似乎忘了,他的这一切都是靠朱佑樘和朱厚照不遗余力的支持才会成功。
贵人总是多忘事的,他已经忘了朱佑樘力排众议,将一笔又一笔充足的军费拨给了他,他也似乎忘了在朝廷的权利倾轧中是朱佑樘一直在回护他,而通过安国公府商队带来的一笔一笔数额巨大的白银似乎是他许进自己的投资。现在在他的心里,西北的崛起似乎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是他英明神武一个人力挽狂澜做到的大事业。
好名声嘛,朱厚照能够理解。但是当朱厚照试图将互市慢慢脱离军事色彩将商业行为慢慢回归到它原来的样子时,他遭到了许进前所未有的抵制。不仅仅是许进,整个西北好像一下子全变成了许进的人。朱厚照这才相信了张越的话:西北只知有许进不知有圣上,西北一家皆为许进私财,其行其言,实大不敬至极。
杜若来西北也是想摸摸许进的底,看他到底已经变成什么样,许进或生或死,就在此行之中。但是很扫兴的是,杜若在许进最开始起家的哈密,他只待到了十月初,远远少于杜若原来就打算好的时间。原因当然是杜若那些糟心的族人们。艺术来源于生活,极品亲戚不仅仅只是小说里会出现的,在现实生活中谁没有那么一两个糟心的亲戚。只不过现代生活中宗族已经瓦解,不过是维持着那么一点亲戚的情分罢了,大家的影响没有那么深。但是杜若可是在古代,他不仅仅要管自己还得管着这么一大家子看似与自己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