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中国丝绸商店应该都是做批发生意的,因为朱厚照看见他们样式虽多,一样却只有那么两三匹。在一家瓷器店,朱厚照还看见了一个洋人拿着一张油画在那里定制瓷器,旁边跟着的小翻译解释说这上面是他们的公爵大人。公爵大人要用印了自己头像的瓷器来奖赏自己最勇敢的骑士。
杜若还没有回来,朱厚照也不敢走的太远,只逛了临近的几条街就不逛了。买了自己极喜欢了一套十二生肖陶瓷笔架,心满意足的回了船。回船时,朱厚照看杜若正在甲板上等着自己呢,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青色短打小袄的人在旁边立着。
看见朱厚照回来了,杜若忙迎上来说道:“我已经找到一处宅子了,咱们这就过去吧。”说完又给朱厚照身边的人,“这个是胡二,他对泉州最是熟悉,以后出门都可以叫他。我雇了他一个月,这个月他就是我们的向导了。”
胡二将笼在袖子里的手拿出来,双手对朱厚照边作揖边露出一口又白又整齐的牙齿,笑道:“少爷好,这泉州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无论是吃的,用的,玩的,只有少爷您想不到的,没有我找不到的。”
朱厚照见他看起来十分利索,说的也好,也笑着点点头,说以后多多拜托他了。
胡二拉了一张大单很是高兴,虽然这个时节愿意出来拉活的人很少,但是这样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大单也是很少见的了。况且看两位少爷一个穿着上好的狐狸皮大氅,一个人穿着银鼠大袄子,一看就是阔气大方的,说不定最后的赏钱也给的大方。他就等着做完这一单好过个好年。
将船托给当地的漕帮看管,交了一个月的保护费。杜若和朱厚照就搬进了这座临时居住的小院。这种小院是专门租给客商们住的,如今正是淡季,这一条街这样的院子都没有几个人。一大早杜若已经找人略微打扫一下,如今搬进来刚刚好。
一个四合院,一共十来间屋子,就朱厚照、杜若、刘瑾、高凤和杜若两个贴身的小厮住。还留了一件房子给值夜的锦衣卫住。
左右两个院子朱厚照也租下来了,都是给锦衣卫们住的。四十来个锦衣卫和一个薛己,刚刚能住下。终于能好好洗一个澡,朱厚照开开心心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就看见杜若在那里写字,一看竟然是一张寻找西洋传教士的告示。朱厚照扑哧一笑,一边揉着头发一边笑道:“你写这样的告示,那些传教士都认识字吗?”
杜若看他拿着块棉布在那里慢慢的擦,皱着眉头接过来。“你下次洗头,或是让刘瑾他们给你擦,或是来让我给你擦。你这样又要感冒了。”
朱厚照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子,笑道:“你还不如写个告示,让带了一个洋人传教士的人给多少钱,这样还有吸引力些。”杜若笑着答应了,一点一点给朱厚照把头擦干。正好刘瑾端了给朱厚照暖脚的暖脚塌进来,只好默默的靠边走,气的朱厚照瞪了杜若好几眼。
擦干了头发,杜若将朱厚照的头发用黑缎子笼住,又拿了厚棉布来披在朱厚照的背上。杜若闻着朱厚照身上的味道很好,看高凤正要从外面进来,飞快的亲了朱厚照一口,迅速转过头去写告示去了。留下朱厚照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高凤进来一把抓过朱厚照,念念叨叨的啰嗦道:“殿下也太不注意了些,洗过了头发,这么冷的天气就该烤着才是,怎么能就站在这里冷着呢。”说完就把朱厚照拉去烤火去了。留下杜若在那里憋着笑写字。
眼看把东西搬过来了,朱厚照又过去了,刘瑾只好默默地又把东西搬回去。
朱厚照头发干了,两个人吃了午饭,朱厚照就换了寻常的棉袄子,和杜若一起去逛街去了。胡二果然对泉州都熟的很,杜若一说要张贴找寻传教士的告示,胡二就带着几个人一起往一个略显寂静的巷子而来,杜若看着这个巷子很有些怀疑贴在这里到底管不管用。
胡二解释说这巷子里的人很多信天教的,他们看到了自然就能找到传教士了。朱厚照又问这里信教的人很多吗,胡二说这倒是不多,这个巷子里住的多是夷人的后代,所以信教的人多些。
朱厚照明白他说的夷人不仅是欧洲人的后代,也包括色目人和阿拉伯人,因此很是诧异,他们不是天敌吗,怎么还能和谐相处。只是这个胡二却不知道了。
贴了告示,胡二就带着一行人逛泉州去。与今天早上港口周围的景象不同,朱厚照又看见了另一个不一样的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