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朱厚照都听不见了,他脑中一直想着曾经生命中经历过得那些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爹爹,母亲,朱小炜,艾草和杜若。不知道这一次的死亡,老天还不会再眷顾自己呢?又想着肯定是不能呢,上天怎么会给一个人又一次机会呢。
让杜若就这样看着他,对杜若来说还是绝对不可能的。在两人交换的一瞬间,杜若正要过去拉住他,就看见不知哪里来的一只箭咻的一声将王荟射倒在地,孩子忙的跑开了。杜若也一把将朱厚照拉了回来。王荟吃痛,拿着刀在那里胡乱的砍,他的手下们忙离了他,只是一个人跑的慢了,背他扔出来的刀,一下子砍着了他的小腿,顿时血流如注。
王荟没了武器,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王荟一死,他手下的人也都吓得散了,他们原来只是织造府养的狗,只是惯会唬人,如今能找到这里来挟持幼童已经是极限了,王荟一死大家都没了奔头,便都要逃走。
只听见先前的杨先生拿着一把弓,站在一家人的房顶上大叫:“这些贼人假扮织造府的官爷,还不快抓住他们。”村民们便一拥而上,将那些人都拿住。
就看见杨先生啪的从房顶上跳下里,走到那孩子面前,让他的父母将他先带回去好好抚慰。他这才顾得上朱厚照两个,向朱厚照做了一揖道:“不知两位从何而来,又要往何处而去?”
杜若刚刚还没从紧张中喘过气来,心急于朱厚照的安危,因此语气带冲的回道:“自然是从来出来,到去出去。”
朱厚照打了他一下,向杨先生抱歉的说道:“我哥哥心里着急,因此失礼了,还望阁下见谅。”有拉过杜若来说道:“我们兄弟两去拜访叔伯,没想到遇见了这伙土匪,抢了我们的财物,我和杨二伯是旧识,因此前来投靠。”
这番说法朱厚照知道杨先生是肯定不会信的,敢直接一箭解决了织造府太监,这位杨先生恐怕也有些来头。
“那两位就好好住下吧,只是两位的家人恐怕已经着急了,最好还是找个人为你们报个平安为好。”这时杨先生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二十来个银馃子出来递给朱厚照。“这样的信物殿下还是收好为好,不要到处招摇。”
朱厚照这才想起自己用的银馃子上都是雕了蟒上面写了“燳”字的,只是他一向买东西自己不花钱,才忘了这一茬,如此看来可不就是招摇过世了。幸而两次使用都是给了杨二锤,没有流传出去。如此看来,两次拿出去的银馃子应该都是在这里了。
既然人家已经拆穿了自己的身份,朱厚照也不拿大,拜托道:“既然这样,倒要麻烦你帮我们雇个人杭州城里报个平安。我们兄弟身上都有伤,不便坐车,就拜托你了。”
“殿下不必如此,想来以后殿下还要归罪于我们。”人家都这样,朱厚照只好做出承诺。“此事与诸人无关,你们不仅无罪还有功,等本宫报了平安,还要重重的赏你们。”杨先生笑着应了。
杨先生跟着杨二锤将朱厚照他们又送到杨二锤家,一路上为朱厚照介绍了这里,朱厚照才知道了状元村这件事,心下不再纳罕。既然人人读书,小小村子出了这么多这个时代的人才,才会这样的安定富足,教养有方。
这边解决了王荟,杨先生叫了一个极妥当的本家子侄亲自往知府衙门来报信。周林知道孟瑛和织造府梁裕不清不楚,自然也没漏了他,已经将孟家一家人都圈在了知府后院。杨家人送信刚好送到了在那里作镇的周林手里。
忙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人,周林都快跪下来谢天谢地了。周林忙使人去叫宫达,刑武,徐贝娘,刘瑾等人。又特地叫了杨家人来问情况,听说两个人都带着伤,忙叫人去请扬州城最有名的大夫过来。
想了又想,又叫人准备了轿子要将两个人接回来。倒是来的大夫说了,若是真的像以前说的那样严重,便不便这两天回家了,因此又让人不要轿子了。想来想去到底带了些日用之物,又拿了不少滋补之物,还有各色食材仆人,只等着几人回来一起往小杨村而去。
这边朱厚照终于能趴着好好睡个午觉了,这一天实在累的不行,脚上磨了好几个大水泡,杜若用火烤了针尖给他挑了,让他趴着睡了。自己也拿了凉席挨着他在底下打了一个地铺。朱厚照让他上来睡他怕碰着朱厚照的伤口,让他出去睡,他又不放心。
两人直睡了三个时辰,到天色渐暗才爬起来。只是等他爬起来时,这个小小的农家小院已经大变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