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出来,先在房中还是不觉,如今外面看来却是刺眼的不得了的阳光。朱厚照便沿着两边商铺的房檐躲阴凉,一路上也看了些市井有趣的玩意儿。到了一个卖玉佩的小地方,却看见外面围了一大圈的人,和身边一个人钻了进去,却是一群人围着一个青衣太监打扮的人。
只见里面这边一群人围着一个太监和一个锦衣华服的少爷模样的人,另一边几个穿着短褐的伙计模样的人围着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蓝衣掌柜。那掌柜对着那个太监模样的人哀求道:“王公公饶过我吧,咱们店小利薄,这翡翠白菜的确是不能这个价钱给公公。”
就听见那太监尖声尖气的说道:“那掌柜是看不起杂家了。不过是五百两银子的东西,你非要卖五千两,杂家还没怪你坐地起价呢,你到先说杂家强买强卖了。”
那个公子哥模样的人也附和道:“就是,想来他是看不起公公的,我看这东西能值一百两都难,这样的料要多少有多少,哪里值这么多呢?”
朱厚照也见过故宫博物馆展示的俏色玉件,件件精美,他自己也有几件朱佑樘或张氏给的新奇俏色摆件,知道这种东西里的精品价值非凡。五千两银子算是很公道的了,怕已经是他的底价了,至于那五百两一百两只说完全是无理取闹。
那个掌柜坚持不卖,就听见那太监说:“杂家为皇上办事,这是为皇上置办的东西,冯掌柜要是还不是抬举,就别怪杂家不客气了。”朱厚照顿时怒上心头,这还是打自家的主意啊,这帮蛀虫不知道打着买办的大旗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那掌柜叫道:“纵使是皇上亲自来了也没有公公这样的理,这是我家祖传的传家东西,不可能这样卖了的。公公还请回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个少爷一样的人大喊:“公公他对圣上不敬,该给他些叫训。”
那公公还没反应过来,身边那些小公公们打手们早就对这一屋子的玉器垂涎三尺,如今有人这么说了,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动手就开砸,至于砸的都是那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混乱间或有几件好的都被他们昧下了。
欺人太甚,冯掌柜见自己一间小小的铺子就这样毁了,大叫一声我和你们拼了,直接往公公头上撞去,小伙计们见了直接也激起了愤慨也往砸店的人身上招呼。倒是那个少爷虽然有些肥胖,身体却很灵活,三两下避开了人,将掌柜的柜门砸开,抱出一个晶莹泛彩的玉白菜来。
只见那个白菜菜帮白嫩,菜叶翠绿,叶片翻卷,形象逼真。尤其是菜心处一个大腹蝈蝈和一只螳螂,深绿的颜色,好像在边爬边啃菜叶一般,栩栩如生,果然不是凡品。
朱厚照知道自己不宜出面,但是周围的人有叹气的,有愤怒的,却无一人敢上前去阻止。那冯掌柜看自己的东西被人拿出来了,哭号一声大有同归于尽的态势,抄过他们砸坏的的一条板凳,直接朝那少爷身上招呼。那少爷也急了,顺手把自己随身的一把匕首掏出来。
马上就要刺进冯掌柜的时候,朱厚照一脚把那个少爷踢开了。就听见那人哇哇哇的叫了好几声,原来是摔在了碎的尖尖的木头上,后面鲜血淋漓。
“你知道我家少爷姓什么吗?等会你吃不完兜着走。”这群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这会见有人打抱不平,带了几个极魁梧的汉子进来,顿时都不敢动手了。
“我管他姓什么。便是皇亲国戚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眼前的人怒视自己,后面的人虎视眈眈,众人再不敢动手。就听见那个公公尖声尖气的大叫道:“看你是哪里来的杂种,竟然坏杂家的好事,知道杂家是谁吗?是你织造府王荟爷爷。知道这位小爷是谁吗?是知府的公子。着看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不过是个死穷酸。”
朱厚照倒气笑了,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脑残还是根本连脑子也没有。“这闲事我还就管了。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人,都没有这样做事的道理。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我倒要看你们如何。”
众人们原来都不敢出头,这时有人做了榜样,以一个一个站出来,排成人墙,也不说话就看着这一群人。王荟还要说话,被众人盯得不行了,只得把话吞回去,丢下一声:“小子,有本事你别离了杭州!”
朱厚照也回了一句:“静候佳音。”王荟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带着众人走了。那知府家的公子走时还不忘手上拿着的玉佩放到袖子里。围观的众人都发出阵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