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至少是不往这边来了,店铺还是开的,不过只收些玉石之类的金贵东西往京城中卖,相信这个和小老板是无碍的。”
时不再来机不可失,克里木做了他这一生中最大胆的决定。“那么只要杜大哥这句话是真,我克里木就在此答应杜大哥杨大人了。”
克里木已经做好了回家被祖母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此刻心中只是惴惴。不过以后史料论及盘踞西北一方巨富的真正发家史时正是从这一件事为标杆的。而华夏以后能源大国的地位,也是以此为标志。在这个被后人称作是大师辈出的年代,他们不过是这洪流中的一员,被两只蝴蝶掀起的飓风吹向前去,不知落脚处是何方。
身在大同的许进接到圣旨后甚是难办,他此番到大同是来求援的,哪里想皇上的圣旨竟然让自己带到大同的两万兵马和朱晖一起抗击鞑靼。
大同的驻军还没有反应,自己就接到圣旨,还说一切军需都由大同这边负责,这样的事让许进都快愁死了。接到圣旨后先不说己方的反应,就连昔日的同僚们都再对自己没了好脸色,这不是明摆着说大同的人无用吗?
许进为难,朱晖也为难,传上去的捷报,既不封赏也不驳回,反而来了这样一道圣旨,朱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倒是史琳说这恐怕是圣上有封赏的意思。否则怎么会这么不着调的将许进从那么远的地方调来,要知道许进还担负着保卫哈密的重任。
虽然各有难处,到底不能抗旨不遵,两方人马心不甘情不愿的汇合了。朱晖当然想大军直指鞑靼建功立业,许进却不答应。
守卫哈密多年,许进借力打力,祸水东引这一类的事儿做的多了,自然不愿意和鞑靼硬碰硬。他夜袭哈密,奔袭河套两件事也做的很是漂亮。今年是旱季,河流渐渐枯竭,按照许进的想法,不妨等鞑靼人来犯时,联合朵颜三卫许诺他们河套这地方,一把烧了他们的草场,今年冬天牛羊们没了干草,鞑靼人自然要迁徙。
明军乘此占据河套,赔偿给朵颜三卫,让他们扯皮去,明年这仗就好打了。这本是一条好计,但是朱晖却不答应,实在是时间过长,他耗费不起。到那时就不见功绩,自己早就掉了帅印,再大的功劳也是别人的。
许进又想了一些这样那样的法子,朱晖就是要直接找鞑靼人打一架。许进被惹急也不生气,只是不说话,军师覃林超也坐在那里,只管品茶,不问它事。
太监苗奎是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只是他们闹得这个样子,少不得他这个监军调和一番。哪想朱晖竟然不领情,还说出鞑靼不攻打哈密,怕是许进与他们有染这样的话来。
许进经营哈密六年,从一片废墟到如今西北各部落都信服的互市,其间付出的心血不足为外人道。在各个势力里寻求平衡,如履薄冰,哪里容得朱晖这样说嘴,当即就要拂袖而去。朱晖也自知失言,哈密只是朱佑樘关心再三,自己这样说怕是大不敬了。
其他事不管用,苗奎发起怒来还是有人听的。不怕太监色且贪就怕太监在皇上面前给你穿小鞋。朱晖到底道了个歉,这件事算揭过去了。
最后还是许进的主意。鞑靼人知道朱晖的军队,却不知道许进在宁夏,就由朱晖主动攻打鞑靼佯装溃败,将鞑靼引入陷阱,许进依然夜袭河套,点火烧了鞑靼人的大本营。等鞑靼人驰援时,两相夹击,务必鞑靼人逼离河套。
商量好了军务,两方各自准备,谁也不管谁。从中原来的这些兵们看不起哈密这一支多民族混合的杂军,而哈密的军队也看不起这支没有打过硬仗的娃娃军。
幸好,两边各自吃喝,大战在即,也没有打架的激情,这才相安无事。
哪里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大明的军队还没有开打,鞑靼人反而又有了动静,勾结火筛七八万大军又往从东路往宁夏而来。
朱晖也不必佯装了,直接和鞑靼干上了,同时通令各处坚决不许坚守躲敌,必须出来抵御,否则按逃兵论处。
许进依然按商量好的从西路往河套而去,务必毁了鞑靼人的大后方。至于火筛,直接将消息递与朵颜三卫,至于朵颜三卫是趁火打劫,还是隔岸观火,就不关许进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