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是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聪慧的,目光长远,他不过是稍稍一提点,心思也便是能够想个通透,绝非是那些只注目于后院的寻常妇人可比。这么多年,他们琴瑟和鸣,日后自然也是继续。
“夫人也是该知道的,以我的身份地位,想要拉拢的必然是很多。而娴儿是我唯一的嫡女,更有景曜,景泽,景泓三个出众的兄弟。倘若是真的到了大选上,不然会是各方势力争夺的工具。而楚府也就是被逼站了队。”楚博涛紧接着的也便是继续地说着,“既不是真心人,如此对咱们女儿,反倒是不好。这次风波虽然虽非我们所愿,想来打娴儿主意地也会是少了许多。”
“可是——”顾氏心思一转,对着这场风波也便是稍稍放开了些,只是为人娘的,心中不免也就是多担心了几分,“娴儿已经是15岁,也该是相看婆家了,这一闹,可不就是又给耽误了。”想着自己的小女儿这自出生后就没顺风顺水过,心中也是忧愁。
“夫人放心,娴儿也才是十五,年岁小着呢,好不容易是回来了,自然也是要在家中多留几年。”楚博涛却也是满不在乎,“再说了,我楚家的女儿哪里愁嫁。只怕到时候,想要求娶娴儿的能够绕着这京都城一圈,我看也是有的。到时候,只怕我们是挑花了眼。”
“老爷这话倒是相当地有自信。”顾氏顿时也是被楚博涛这大言不惭的话给逗乐了些,轻掩了嘴,微微笑了笑,面上瞬间也是严肃了下来,一瞬不瞬地也就是望向了楚博涛,“可如果娴儿真是像那传言中所说的那般不堪,又该是如何?”
“不管娴儿如何,那也是我的嫡亲的女儿,大不了了,我养着她的一辈子。”楚博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茹儿也该是相信我们的女儿,即便是再如何,总会寻到一个肯用心待我女儿的男子。就算是我不在了,还有她的哥哥们在呢。”说着,竟然还是微微地有些埋怨顾氏了起来。
顾氏很满意,将头轻轻地倚靠在了楚博涛的身上,满心的暖意散开。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是相伴了二十余载,可依旧是一如当年那般的清俊温雅,即便是浸淫了官场,沉沉浮浮了那么些年,依旧还是当年的那颗赤子之心。她该是庆幸的,当年的选择从来都没有错。
她是一个母亲,无论是自己的孩子变得如何,可终归的也是她的孩子,更何况的这个孩子他们亏欠了太多。而他的回答,亦是她的心之所向。她该是有信心的,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很不错,即便是他们不在了,想来也会是照料好了娴儿的。
楚景曜看着父亲在母亲的面前完全地也便是已经失了脾气。低头,眸子温润,轻轻地笑了笑。把玩了自己手中的骨节分明的纸扇,也便是悄无声息地向着外头走了出去。
院子里,李嬷嬷翘首以待着。看着楚景曜出来,忙也是面上带笑地给他见了一个礼,一边也是不自觉地向着里边看去,担心里边是否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景曜淡淡地对着李嬷嬷点了点头,眸色温和,“嬷嬷不必多礼,母亲一切都好,不知这丫头是犯了什么错?”
李嬷嬷是顾氏的奶娘,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劳苦功高,对他们兄弟几个也是极为的照顾,这些年也称得上是尽心尽力,楚景曜心中自然也是极为的尊重。
听见了楚景曜的话,李嬷嬷大方一笑,也就是放下了心来。而见楚景曜问起了这两个丫鬟,心中的愤怒也不禁是越发的重了些,重重地都是不屑,“大少爷,这两个丫头在背后乱嚼着三小姐的舌根子,惊扰到了夫人,这才是命人绑了起来。”
“大少爷饶命,奴婢冤枉啊,大少爷——”;两个女子原先是不可一世的脸上,满满地也都是被绑后的惊慌和害怕。因为挣扎,衣衫和发丝都是稍稍地有些凌乱。可是一个个的都是赶紧地磕着头,求着宽恕。
其中的一个还算是清丽的小脸,头微低,下巴轻扬,确实是有那么几分弱不经风的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眼眶微红,一副满满的欲语还休的架势。这是明晃晃地勾引了。
李嬷嬷,一瞧,心中顿时也便是大怒,这下贱胚子,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胆子,竟然还敢勾搭爷,看她过些时候,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可到底还是顾着楚景曜在场,要想整治,自己一会儿还有的是工夫。
一边也是暗暗地发笑着,等着看着笑话,就这样个小贱蹄子,自己都能看出来了露骨的野心,大公子这样的文武全才,在朝堂上是如鱼得水的人会是不知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哦,你可是说我的三妹?”楚景曜的眸色温和,看着这个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野丫头。可若是仔细瞧了,也能发现其中掩藏着的闪烁着的淡淡幽光,更甚的还是有其中掩藏着的深深的冷厉,如同是最深冷的刻刀,在不经意间地也就是能够狠狠地斩下。
“是,是。翠儿不过是一时口误,还请大公子开恩,饶过翠儿,翠儿为奴为婢,日后必然是要好好报答大公子的。”翠儿瞧见了这大公子竟然是和她说话,心中自觉的也是有了极大的体面,这可是丫头里边的头一份儿。
那一双会勾人的眼睛散着淡淡的妩媚,心中更多地也是满满的得意。心中被绑着的恐惧也是顿时消散了不少,瞧着身边控制着自己的奴仆,竟然是有几分的不屑。
素来说是大公子的性情最为是温和,若是大公子能够是保下她,夫人自然也不会是落了大公子的面子。眼瞳是深深地闪烁着,却也是勾起了极大的算计,和
深深的野心。
而另一个丫头,则是深深地低下了头,此刻却也是显得是极为规矩,如此异样,实在也是不能被人注意。
“嬷嬷。”楚景曜的眸眼淡淡,其中的温和却已经是不复可见,转过了头来看向了李嬷嬷,声音柔和中带着异样的冷清,“传我的命令,杖责三十大板,然后发卖到了窑子里。”
凭谁都是没有想到了这大公子如同是谪仙一般,也会是吐出了这般的不入流的两个字,可偏偏的其中的每一句,从她的口中都是极为的正经。一时间,所有的人也都是有几分的呆愣。
“大公子,大公子,奴婢是冤枉的,大公子饶命。”翠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景曜话语中吐出了如此冰冷的字眼,尤其是他眼中的寒冽时,一张脸瞬间地也便是煞白,连忙地也是匍匐在地,不断地磕头求情,甚至还是带上了几下哭腔。
她是府中买来的奴婢,是走是留,全凭着主人家的一句话。可是窑子里,那是什么地方,但凡是有些自爱的女子,都是不愿意去那里的。
而跪在了地上的另一个女子,月儿,面上倏然也是一白,几乎是要瘫倒在了地上,最后也是狠狠地咬了咬唇,满脸的也倒是倔强和不服,最后也是直起了身子,“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被卖到窑子里。”最后的几个字,说的是极为的轻声,即便是这样的几个单纯的字,就好像是玷污了她地高贵一般。
“嬷嬷,你告诉她。”楚景曜不过是淡淡地瞥开了眼。在他的面前耍心眼的女子,这些年已经是太多,不过可惜的是,这女子的手段太过拙劣了。
“哼,还以为你的小心思主子不知道吗?瞧你这不甘心的模样,今日这话是你挑起的吧。长的确实是有几分的心机,可惜是用错了地方。”李嬷嬷福了福身,也便是走向了跪在了地上的女子,冷冷地笑了,勾起了一道嘲讽,下一刻,一个带着狠厉的巴掌也就是向着女子的脸上飞了去。
‘啪’地狠狠一声,月儿那小丫头也便是被打倒在地,面上瞬间也便是红了一片,肿的是老高。可从她面上闪现的不甘,心虚,愤怒,各色各样的眸色,可见李嬷嬷所说的也都是真的。
所有人都是没想到了一个不过是这样一个小丫头心肠竟然也是如此狠毒。
楚景曜风轻云淡地站在了一旁,看着这被打落在了地上的丫头,眸子淡淡,实则什么也都是没有看在了眼里,好像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如同是蝼蚁一般的,什么也都不是,仅此而已。
翩然走了两步,倏然而又是回过了身子来,眸子扫过地上的如同是尘埃的两个人,落在了李嬷嬷的面上,闪过了一些停顿。
“公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李嬷嬷恭敬地也是问道。见到了楚景曜如此,翠儿和月儿,不禁也是满含着希翼地望向了他,心中还是抱着大公子能够临时改变了主意的念头。
楚景曜确实是飘飘然转过了身子,站在了那里,却并没有动,只是话语淡淡,带着不可拒绝的强势,“堵住了嘴,拖到了外院去,莫要吵了老爷和夫人。”
翠儿和月儿面色顿时是如同是一片死寂。楚景曜的话,终于成了压垮了两个小丫头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心中算计几何,可是终究的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女,心中的恐慌和惧怕是必然的。
“哎,是,大公子。”李嬷嬷听见了楚景曜的吩咐,面上顿时也就是一喜,当下也便是指挥着身边的人,将这两个丫头的嘴给堵了,几个大力下,几个粗使婆子便是将人拖到了外院,去执行。
而也是在了这里,而有些人才终于是发现,大少爷明面上的温和下蛰伏的实则是深深的凉薄。
不少人在心底里不禁也是深深打了个寒颤,唯恐是当初做事不够精细,得罪了大公子,上上下下的风气,越发的也是小心甚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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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娴儿到京,考虑考虑男主出来伐,还有赐婚的圣旨……也许还在后边,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