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和凌戟都那样过了,他怎么能跟别的女人成亲?!
方越笙不耐烦道:“堂哥不是就喜欢管这些么,后宅什么的交给堂哥好了。”
方越棋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方夫人斥道:“胡闹。”
外面的婆子适时走了进来,向方夫人禀道:“太太,庄子上的管事派小厮先来报信,大概今天晚上送年礼和出息的车队就能进京了,请夫人安排人去接应。”
方越棋听了,忙起身道:“伯母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方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又把方越笙推了过去。
“去帮你堂哥看着,你也跟着好好学学。”
两人一起告辞出来,方越棋点了几个管事和不少小厮,随同他和方越笙一起去接应车队。
往年进京来的车队都是开到侯府西门,方越棋按制而来,倒也井井有条。直到傍晚时分车队陆续到了,小厮进来回禀,方越棋忙正了正衣冠,从暖阁里走了出去。
庄子上的管事是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一眼看到走出来的方越棋和方越笙还愣了一下。
一旁的小厮提点道:“胡管事,快请安吧,这是我们府里的世子爷,这位是二老爷家的大公子,我们都唤大公子的。”
胡管事忙躬身问安。方越棋矜持地点了点头,看向他身后的车队。
“今年送来的出息都在这儿了?”
“是,请世子爷和大公子过目。”胡管事从怀里掏出一本帐册来,交到方越棋的手上。
方越棋翻了几页,有些眼花缭乱,便不动声色地合上了,将帐册交给一旁的小厮。
“帐册我会仔细核对,先让人把东西搬进府里吧。”
胡管事见状,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往年那凌少爷管着,一双眼睛十分利害,只消翻一翻帐册就能看出许多眉目来,当场就能将他问得冷汗涔涔。好在他办差尚属勤勉认真,便是偶尔有些出入,那凌少爷也不会太过刻薄下面的庄户。
如今换了这两个小公子出来管,他倒是轻松了许多。
方越棋和方越笙站在一旁,看着府里的管事小厮们张罗着往府里搬东西,看得倒也十分新奇。
庄子上送来的不只有地租银两和粮食米面,还有好些猎来的活物,又是獐子又是野鸡的,整个西门外十分热闹。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在车队的末尾只有几个赶车的车夫呆在车上看着货物。反正这里已经是侯府的门外,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贼偷来这里偷东西。
车队最末的一个车夫也望着前方,数着什么时候才能到他的车,卸完了货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却听身后一阵轻响,车夫回头一看,又有几辆马车排在了自己的车尾。
后面的车夫看到他回身,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
“老兄是西头庄子上的吧,看着眼生啊。”
车夫看着那人也是眼生,以前似乎没有见过。不过庄子里人来人往,他也不是谁都认识的,因此只是笑着回道:“不是,我一直跟着胡管事身边的。我的车本来押在最末的,你们怎么反倒落到我后面去了。”
“别提了,路上有两头骡子犯了倔,谁打也不动,幸好赶上了时辰,没有误了东家的事。老哥是跟着胡管事的啊,那可是大有前途。”那人一脸艳羡地道,“等卸完了货,老哥跟咱们一起去喝一杯,也消消寒气。”
车夫见惯了这样的套近乎,也虚应着客套回去,便转回身来不再理会。
车队的马车一辆辆地搬空了,后面的马车又慢慢往前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小厮们举起火把照明,继续热火朝天地干活,一直又忙了两个多时辰,才总算把货物都卸进了府里。
方越棋有些疑惑地翻了翻帐册,又看向堆在地上正由小厮往库房里搬运的那些货物。
“好像不太对啊……”方越棋低声念道,皱着眉头一页一页地翻那帐册。
方越笙道:“什么不对?”
“我刚才粗略对了一下,好像货物不对。”方越棋皱眉道。
“少了?”方越笙紧张地道。他和方越棋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要是就办砸了,老爷一定又会大发雷霆。以前都是凌戟一个人看着都没问题,他们两个人管着再出差错,可就怡笑大方了。
“不是,好像多了些……”方越棋不太确定地道。
方越笙松了一口气,道:“堂哥,你看错了吧。这些庄户刁着呢,不少送东西就不错了,谁还会给你多出来啊。”
“所以我也是不确定……”方越棋合上帐册,“明天我再仔细查对一番吧,反正我们这边不完事,胡管事是不能离京的。”
“恩,明天我帮你一起核对。”方越笙贴着方越棋,又是跺脚又是连连呵着手,“我们快回去吧,站了这大半天,好冷哦。”
“好好,我们回去。这个手捂子给你,暖一下……”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地往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