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生的请求好了，呐？”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少女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微微弯起的唇角，勾勒浅淡的微笑。只有不自觉握紧的双手，泄露了内心的紧张。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遥远的天际，她几乎屏住了呼吸，静心等待系统君的回答。

【……不管我做任何事，你都不会问吗？奈奈生。】

“是的，我永远也不会问为什么。”

【……真好，奈奈生。】

系统君再次恢复了沉默，但少女却快乐地笑了起来。她知道它已经答应了，它从来也不懂得如何拒绝她。她想自己的身体中，或许存在着疯狂的因子，才会本能地追寻着永恒的事物，不断向他人索取。她自言自语着：“那又怎么样呢？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天空高远而晴朗，风中送来隐隐的清香。

她突然思念起神社，和神社里的人们。

片刻之后——

游乐场内的食物是众所周知的昂贵。暗红色头发的少年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子对面。如果有人亲眼目睹他从“闪闪发亮”到“黯淡无光”的神态转变，就能够明白他对少女的态度究竟如何。

“你不是在怕我吧，鞍、马、大、人？”品尝着冰爽的雪球，少女露出愉悦的表情。雪白的猫咪舔着桌上另外一碟雪球，眯起眼睛的小动作跟主人一模一样，透着小小的狡黠味道。

“没有这回事，奈奈生大人。”

客气的称呼，似乎已经说明了鞍马的感想。

保持着礼貌笑容的天狗，心中充满悲伤：

今天的运气一定是一年最低点吧？！

“唔，那就好，我以后有空再找你玩。”

奈奈生笑眯眯地说，在鞍马的眼中，这个笑容尽显恶质。

“不不，不必了，土地神大人事务繁忙……”

奈奈生慢条斯理地接话：

“对你，怎么会呢？鞍马君是我最欣赏的歌手呢。”

绵软的语调，在鞍马耳中仿佛恶魔的低语。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至于最欣赏的歌手这句话，他根本不相信。

看着鞍马的脸色变化，奈奈生更加愉悦，她还在记恨鞍马以前想夺取土地神印的事。只是因为巴卫和瑞希的缘故，她根本没有机会教训鞍马。习惯了有事自己解决，没有出手的机会，她一直感到很遗憾，而且……看向鞍马的眼中有着探询，她露出好奇之色：“鞍马君，其实我对妖怪很好奇哦，尤其是——巴卫和瑞希。”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属于我的，最可爱的神使们。”

鞍马愣了几秒。少女微红的脸颊，期盼的目光，并不是因为他，却让人莫名心动。他努力把视线从少女脸上移开，低声问：“为什么不自己问他们？哼，你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信任你的神使吧？人类和妖怪……”他的心有点乱乱的，心口翻涌的情绪令他感觉陌生。

“信任呀，在这个世界，我最信任他们了。”女孩笑着说，语调轻松至极，“但是，从别人那里了解自己喜欢的人，不是特别浪漫和有情趣吗？”她给自己的行为下了一个定论，看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喜欢的人？”鞍马看向她的眼睛，“你喜欢你的神使？哪一种喜欢？不要告诉我你也会像普通女孩子一样产生爱恋之心，我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样强大的女孩子，也会温柔地喜欢一个人，而且，跟他一样是妖怪。

“很奇怪吗？”奈奈生比他还不解，“我也是女孩子，当然会有喜欢的人。”是喜欢吧？常常想起他们，不在身边会思念，在身边就很安心，这就是最普通的爱恋吧？她甜甜一笑，很是满足。

“奈奈生，人类和妖怪的恋爱，是禁忌！”

鞍马不自觉严厉起来。

对面的女孩依然在笑，笑得漫不经心：

“鞍马君真是胆小呢。”

她的笑容仿佛在说：

禁忌又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在乎！

鞍马睁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类女孩。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巴卫和瑞希都会选择她。

这个世界上，是否没有她无法决断的问题呢？

她竟然如此果决！

也如此耀眼。

真正的神明也没有这样的光彩吧？

怎能不吸引他人的目光？

鞍马看着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第一次发现，另一个人的容颜能够耀眼得无法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从FZ回来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