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冷声说道:“好大架子,居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下手,五行宗脸上真有光!”
五行宗修士回过头来:“阁下是谁?难道想和我们五行宗为敌。”五行宗修士一共五人,为首是一位结丹中期修士,其余均为筑基修士。
邵延淡淡回道:“邵延。”林韵柔也站在邵延身边,也报出姓名:“林韵柔。你们又是谁?”当邵延一报名,五人脸色立变,邵延大名传遍修真界,一出道,便硬抗阴山宗,五阴老祖两个徒弟据传便是死在他手,后来,阴山宗却不了了之,洞天出世,更是出尽风头,据说有元婴修士在他手上吃了暗亏,当初在碣石山时,他们五人奉命去寻那两块不知所踪的令牌,并未见到邵延,故此不认识,因碣石山分牌之事,五行宗掌门曾下令,谁要遇到邵延,都要恭恭敬敬。
五人立刻报出自己的姓名:“在下钱朝元。”“晚辈赵树由。”“晚辈孙梦书。”“晚辈李自洪。”“晚辈吴邦荣。”
正在此时,新娘韩京娘掀开了盖头,跪在邵延面前:“仙师,请饶过我家夫君,妾身愿跟你们走。”
邵延看了一眼,皱起眉头:“身为人身,却有妖气,你难道是夺舍?”邵延口气带有一点冷意。
“不是,妾身只是借尸,没有害人姓命,更没有害人之心。”韩京娘低头回道。邵延又问:“那这是怎么回事?”韩京娘开始述说缘由。
她本是一株芍药,因长在灵气充足之地,渐渐修炼成精,开了灵智,遇到了五行宗一位结丹修士郑然,郑然是个爱花之人,见其有了灵智,但还不能化形,征得她的同意,便将之移植到了自己的洞府,细心照料,后来,郑然在海外得一灵珠,无意中发现能促进芍药的修行,便送给了她,在灵珠帮助下,芍药化形,郑然视之为女,然而好运不长,十多年前,五行宗一位元婴长老之子方兆舟,初进结丹,在外被人打成重伤,在养伤期间,看见芍药,便想掠其为采补对象,以便采取其一身精纯元阴,以治自己之伤,郑然当然不同意。好在也未过份纠缠,直到去年,郑然受魔道修士偷袭,内丹破碎,逃回洞府后不久便坐化,坐化前,将其一件宝物交给芍药,要芍药离开五行宗,炼化此宝,有自保之力。
芍药离开后便遭追杀,幸遇罗荣真而逃过一劫,后为报恩偷偷跟在罗荣真身边,而罗荣真不觉,芍药在此期间却不知不觉爱上罗荣真,敬其才德,爱其人品,正好韩京娘病逝,便借尸还魂,附在其身,与罗荣真见面,一见钟情,其后之事,大家都清楚了。
五行宗修士孙梦书对邵延说:“前辈,她说慌,那件宝物是我五行宗。”刚才讲述中,邵延已用神通察看,芍药并未说慌,是以孙梦书一开口,邵延目光如炬,盯住孙梦书,说道:“你能对心魔发誓,这件宝物是五行宗的。”孙梦书立刻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邵延陡然想起一事,问五行宗修士:“你们怎么知道芍药今曰成亲?”五行宗修士倒没有隐瞒,原来,还与邵延有因果,邵延刊印《易经》于天下,五行宗也精研《易经》,经过一段时间研究,居然对《易经》十翼中所说的蓍草推算掌握到一定水平,上次追捕失败后,他们便请一位善长于此的长老推算,结果就算到此处。
邵延有点哭笑不得,林韵柔眼带笑意看了师傅一眼。邵延将目光转向在场的宾客和村民,罗荣真听完芍药的讲述,也跪在邵延面前,抓住芍药的手深情地说:“不管你是人还是妖,你是我的韩京娘,是我的妻子。”又向邵延跪拜:“望仙师成全!”芍药脸上两行清泪流下。
邵延将目前转向韩京娘的父母,芍药跪行了几步:“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占了你们女儿身体,没有告诉你们。”韩父流出眼泪道:“傻孩子,你以为能瞒得住父母!京娘断气不久后,又活过来,我就感到不对,特别是你和京娘判若两人,京娘刁蛮任姓,你却为人温柔孝顺,对父母极尽孝心,与兄弟相亲相爱,做父母怎能不怀疑。我们庆幸老天又给了我们一个好女儿,怎能怪你,你就是我们的京娘。”
邵延叹了口气,情之于人,实是难说。对芍药说:“你修行数百载,如你愿意,我能让你走得更远,草木开灵智极难,踏上修行路,实为不易,一旦坠落凡尘,人生不过百年,你可考虑仔细,想好再做选择!”
芍药一咬牙,张口喷出一个水泡状物体,送到邵延手上:“这是主人郑然坐化前交给我的宝物,我送给仙师,我愿与罗郎相守一生。”说完,斩断与此物的联系,脸色瞬间刹白,嘴角一丝血丝渗出。
邵延看着手中这个水泡,仔细感应了一下,原来如此。五行宗修士钱朝元问道:“这是何物。”
邵延道:“说是宝物,其为重宝,说不是宝物,就不是宝物,它实在太脆弱,只不过是可以作为化神凭依之物,为之起争端,不如毁去。”手用劲一握,啪的一声,水泡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手又微微一动,此物精气却在其他人不留意下打入芍药体内,芍药只觉身体一阵清凉,脸上泛起血色。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将你身上妖气除去。从今后,芍药不复妖,世间只有韩京娘。”说完,手一翻,多一张婆娑灵符,符化作一道灵光,打入韩京娘体内,一道金光闪过,妖气彻底消失。
做完这些事,邵延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世间多少痴儿女,只羡鸳鸯不慕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