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离沧,看我不弄死你。”归寒邪恼了,扑过去就揍。
珂离沧打不过他,赶紧往外逃。
两个人在雪地上绕了好大几圈,踩出了好大几行脚印。
“这多亏是眼睛瞎了啊,若没瞎,这武功了得?”众侍卫看着归寒邪的身影,忍不住议论。
归寒邪就听不得别人说他瞎了,心里一烦,突然停下来,双臂一抡,强大的内力掀得地上的白雪像海浪一样翻滚了起来,凶狠地打向了那些议论的人群。
人群被劈头盖脑扑来的雪弄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归寒邪弄出的动静!
月光下,他双臂垂着,雪披了他头头满肩。一双寒瞳映着雪色清光,宽大的袖子被风吹得烈烈的响。
“哼……”他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往雪地深处走去。
“归寒邪。”御凰雪拔腿就追,但他走得很快,不多会儿就开始施展轻功,消失在视线外。
“归寒牙!”御凰雪急了,他眼睛看不到,若遇上危险怎么办。
“他不会有事的。”帝炫天走过来,见她如此焦急,舌尖微微沾了酸意。
“你知道吗,你能撑到锦雀镇,完全是因为他拿双眸和养蛊人做了交换。”御凰雪垂下眼睛,小声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归寒邪这样的人,只因为喜欢,就拿命去帮他喜欢的人的爱人……我觉得好亏欠他啊……”
帝炫天怔住了。
“走吧。”御凰雪转过身,闷闷地往回走,“他想躲起来的话,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不过他这么聪明,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帝炫天扭头看向雪光深处,那雪色平原一望无垠,不见归寒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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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诸城的雪来时路上的雪还要大,屋顶,枝头,都堆着厚厚的的积雪,随手摇一摇,站在树下的人都觉得又下了一场大雪。
帝琰刚打了胜仗,在此休息。
他受伤了,挨了两刀,一刀在背上,一刀在胳膊上。不过他好强,强撑着不让人往胳膊上绑木板,还拱拳给帝炫天见礼。
“皇兄。”他眉头颤了颤,一脸不自然。前几天的大胜,还是他迎战这么久以来第一场胜仗,还是因为有帝炫天的安排,才有了这一胜。
“你没事吧?”帝炫天上下打量他一番,沉声问道。
“哦……”他闷哼一声,侧身让开路,“皇兄请里面坐。”
“走吧。”帝炫天轻撩袍摆,踏上了台阶。
“娘娘请。”帝琰又看御凰雪。
她揭下披风上的帽子,环顾了一圈四周,慢步跟在了帝琰的身后。
帝琰盯着两辆囚车看了会儿,才大步跟进了大厅。
“皇兄,准备怎么处置明王和小叶汗王?”他扶着扶手慢吞吞地坐下,忍着痛问道。
“我已经给胡疆可汗和北唐皇帝修书,让他们马上退兵,不然就杀了他们两个,陪他们打到底。”帝炫天接过了侍女递上的茶,平静地说道。
“有这么简单吗?”帝琰拧了拧眉,低声说:“他们都是兄弟众多的人,家里的那些是巴不得出来的全战死了,好处归他们得。”
“那就得看他们的亲娘怎么想了。”帝炫天笑笑,自信地说道:“小叶汗王和明王的母妃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保住他们。”
“哦……”帝琰又哼了一声。
御凰雪好奇地看着他问:“四爷,你怎么一只胳膊总抬着?”
“四爷受了伤。”温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御凰雪一下就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珠玉苑的玉娘!她自打被帝琰带回去别院之后,就没露过面了,没想到跟到了这里!
“给皇后娘娘请安。”玉娘一身碧色,窈窕的身段轻轻摇摆两下,就像初夏塘里的青荷。身后跟着两个婢女,都是普通容貌,手里各端了一只碧色茶壶。
“你来干什么?”帝琰有点生气,瞪了他一眼。
“妾与娘娘是旧友啊,知道娘娘要来,妾已经高兴了好几天了。”玉娘掩唇娇笑,姗姗走近。
“玉娘,想不到你我还有再见时。”御凰雪上打量她一眼,笑着说道。
“托皇后娘娘鸿福,玉娘总算有了根了。”玉娘抬眸扫来,媚眼先扫帝炫天,再往御凰雪的身上飞。
御凰雪太了解这女人了,天生的媚骨头,恨不能天下所有男人都钻进她的石榴裙里去。
以前她是小寡
妇,玉娘是珠玉苑的第一把交椅,二人虽有合作,一起骗那些男人的钱,但玉娘并不服她,逮着机会就给她小鞋穿。所以那回在珠玉苑遇上帝炫天兄弟时,玉娘并没有帮她的忙,反而是拆了她的台,害得她差点月兑不了身。
“皇上,娘娘,知道您二人快到了,玉娘从早上起就开始煮这芳香茶,给皇上和娘娘提提神。”
玉娘起了身,接过婢女手里的茶壶,快步到了她和帝炫天的面前,给二人斟茶。
“玉娘煮茶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御凰雪见腕上的小王后不动,所以放心地饮了一口。
“这位大人,请。”
玉娘笑笑,到了珂离沧的面前,视线在珂离沧英俊的脸上停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回去。
“好了,茶也斟完了,你下去吧,让他们备好酒宴,给皇上和娘娘接风洗尘。”帝琰不耐烦地赶她下去。
“四爷吃了炸药了,怎么这么凶。”玉娘瞟他一眼,给帝炫天和御凰雪又行了个礼,带着婢女下去。
“四爷挺有艳\福,行军打仗还带着小妾。”申晋嘲讽道。
“她是自己来的。”帝琰争辩道。
“带就带了吧,玉娘不是柔弱之人,心思也巧,说不定能帮上你。”御凰雪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能让玉娘不辞辛苦地一路追随到这里来,可见帝琰对她来说,挺重要的。
“姝儿醒了。”女乃娘抱着姝儿进来了,笑着递给御凰雪。
“乖乖,看,你的四叔。”御凰雪把她立着抱着,让她看帝琰。
帝琰装大方,伸手要抱孩子,姝儿穿得多,还挺沉的,他受伤的手臂颤了颤,孩子差点没从他怀里滑下去。
“小心,你手上有伤,别摔着她了。”帝炫天眼疾手快,把姝儿接住了。
“哎……”帝琰一声长叹,羞愧地说道:“皇兄,经此一事,我算是明白父皇当年那句话了,他说过,我不是能坐天下的人,所以他也不担心我能有本事坐上去。明明你都下了诏,让位于我,我却办砸了这一切,一场胜仗也没打,真是……没脸见人啊。”
“你没有单独带兵打过仗,这不奇怪。”帝炫天笑笑,拍了拍他的肩,“我教你一点,让位诏还是作数的。”
“罢了,我也不想那些了。”帝琰苦笑,连连摆手,“我还是当个王爷的好,不必操心,也不必听人骂我窝囊无用。”
御凰雪还是头一回见他像只斗败的公鸡、无精打彩的样子,好笑地说道:“谁敢这样骂你,撕了他的嘴去。”
帝琰嘴角牵牵,“娘娘凶悍,但能撕得了天下人的嘴吗?全天下都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