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凰雪已经等了三天两夜了。
她根本没办法睡着,担心他,担心得一颗心好像时刻都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跳起来,趴到窗子处去看。
这地方只有一间好屋子了,所以大家都住在这里面。流星捡了个烧坏的破屏风回来,往中间一隔。
几个大男人就呆在屏风外面,一人一条长凳凑和。
御凰雪带着孩子睡在榻上,晚上她悉悉索索哄小姝儿的声音,都落进他的耳朵里。
反正都睡不着,就扯闲话,说天下江湖,说男人女人。
这几天的事,只怕是这些人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外面来了两辆马车。”流星跑进来,大声说道。
“是不是帝炫天?”御凰雪激动地问道。
“我去看看无敌战兵。”彩钰跑出去,没一会儿跑回来,笑嘻嘻地看着御凰雪。
“是他吗?”御凰雪乐了,抱着姝儿要往外冲。
归寒邪躺在长凳上没动,翘着两条腿,酸溜溜地哼,“还没死呢?怎么还没死?”
“不理你。”御凰雪瞪他一眼,坚持跑了出去。
“哼,坐月子的人跑出去吹风,吹得你头疼。”归寒邪脑袋一偏,继续哼唧。
珂离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你看你,何苦呢?眼睛都不要了,这时候还别扭个什么劲。”
“哼,呸。”归寒邪咬牙,低声说:“真不应该告诉你们,真是丢脸。”
“行了,起来吧。”
珂离沧看了看外面,进来的两驾马车看上去都挺不错,从马车里还下了一个黑脸皮的妇人。
“帝炫天。”御凰雪朝帝炫天一头扎过去,嘤嘤地哭,“你说太阳出来你就回来,太阳都出来好几回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给你带来了女乃娘,姝儿饿不着了。”帝炫天揽着她,带她快步回了屋子。
一眼瞧见凳子上的归寒邪,顿时一楞。
“归寒邪还在这里啊。”
“不行吗?”归寒邪耳朵动了动,在长凳上翻身,一个不稳,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流星掩着嘴笑,珂离沧赶紧朝他递了个眼色。
归寒邪黑着脸爬起来,气呼呼地往外走。
御凰雪捂着帝炫天的嘴,不让他出声,直到归寒邪出去了,才小声说:“他也中毒了,现在眼睛看不到,你别说他。”
帝炫天又是一楞,吃味了,“你现在这么护着他了,这几天你们就住一屋。”
“我们都住一屋。”珂离沧不阴不阳地补了一句。
帝炫天看了看屏风,忍了。
“姝儿。”
他抱过孩子,举到眼前看,把胡子拉茬的下巴凑过去,在她粉柔柔的小脸上扎,又嘟着嘴,往她的小额头上用力叭了几下。
“哟,还带了不少好东西,中午弄了吃吧。”
流星把马车里的东西翻下来,拎着一只咯咯叫的母鸡,笑吟吟地说道。
“我去做饭。”女乃娘连忙放下包袱,大声说道。
“你先洗洗手,喂喂公主。”帝炫天把姝儿举到她面前,笑着说:“这就是我的小公主,你喂好她,我重重赏你。”
女乃娘连忙奔去洗手,回来手抱过了小公主,坐到屏风后面去喂。
小家伙出生几天了,终于吃上了第一口女乃水。
她吃了很多,直打饱嗝,心满意足地挥动小手。
彩钰在做菜,流星在一边打下手,空气里飘飞着鸡汤的浓香。
归寒邪一脸气闷地坐在院子一角,手里拿着烧焦地树枝抛来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