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源和华鑫坐上马车,就听他慢慢来了句:“差辈了。”
华鑫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囧道:“好像还真是…”顿了顿,她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好奇问道:“你怎么想起给我买这个了?”
谢怀源瞥了她一眼,这才道:“你平时出不的门,不是总抱怨镐京繁华,你却吃不了玩不了吗?”他眼神忽然有些不明显的期待,问道:“你还不快吃?”
华鑫毫不犹豫地戳下一筷子放到嘴里,谢怀源问道:“如何?”她顾不上说话,鼓着脸颊只能连连点头。
谢怀源无声地笑了笑,似乎想说些什么,忽然车子一震,随即停了下来,华鑫正在吃有些黏的桂花糯米糕,这一下子给卡到喉咙里,不上不下,脸憋得通红,谢怀源用磁石底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喂她,一手有些笨拙地拍着她的背。
华鑫就着他的手连着喝了好几杯,才感觉那块在她喉咙里作祟的糯米糕滑了下去,她一边拍胸口一边顺气,听得外面闹哄哄的一片,忍不住问道:“外面怎么了?”
谢怀源打起车帘看了一下,微微皱眉道:“是南边来的流民。”
华鑫也跟着伸头看了看,发现是几个衣衫褴褛的高大男人,围着一对儿母女拳打脚踢,她许久没见过这等场景,不由得有些恍惚,半晌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谢怀源道:“能不能让他们…?”
她话还没说完,谢怀源却已经明白了意思,冲着车夫微微点头,车夫和大力一齐动手,很快就救下那对儿母女,母女二人跪在马车前连连叩首,一边哭一边道明了事情的大概,原来自从这些流民一来,镐京的不少大户就开始捐款捐物,她们母女二人无依无靠,又是弱质女流,所以一般富户难免会给的多些,这就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抢钱抢物还是轻的,动辄还要拳脚相向一番。
华鑫听得连连感慨:“幸好我当初机灵,不然钱没得不说,时不时还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谢怀源问道:“你想帮她们?”
华鑫尴尬道:“我倒是有这个心思,只是谢府里自有规矩,自然不能让他们入府为奴,又不能直接给钱物…”她叹气自嘲道:“我可是越活越没本事了。”
谢怀源看她一眼,低声对这大力吩咐了几句,大力略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带着那母女二人离去了。
华鑫奇道:“你这是带人去了哪里?”
谢怀源随意道:“我认识一位南边的盐商,正巧他在镐京开了铺子,正在招伙计,把这二人送去,想来他应该会卖我个面子。”
华鑫讪讪道:“又麻烦你了…”
谢怀源看了她一眼,轻轻挑了挑眉毛,似乎略带些诧异:“女子本就该柔弱些,若是事事都大包大揽,还能做的面面俱到,那要男人有什么用?”
华鑫有点脸红,是她还没拐过弯来…她想了想,这才想起一个问题,问道:“你说这些流民是南边来的,南边出了什么事?”
谢怀源沉吟片刻,才缓缓吐出二字“兵患。”
华鑫心里一紧,握着他的手问道:“那你可要出征了?”
谢怀源轻轻反握住她的手,眼底却带了些寒意,轻嘲道:“皇上并无此意。”
华鑫知道皇上对他的猜忌,因此道:“不要强求,你没事就好。”
谢怀源看着她一脸担忧,轻轻地‘恩’了一声。
一回到谢府,曹氏就宣布了一事——要给谢必谦庆贺生辰,华鑫这才想起自家便宜老爹的寿诞快到了,抬头看了谢必谦一眼,却见他看着曹氏的目光有些复杂,不过还是道:“你看着办便可,不必太过铺张。”曹氏含笑应了。
接下来的几日,女学的嬷嬷体恤她要在父亲跟前尽孝,于是放了她几天假,准她忙完谢国公的寿辰再回来,华鑫因此也闲了下来,她知道曹氏懒得提点她,因此也不去曹氏那里凑,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拖着大力找乐子。
今日,她正和大力下棋,一口气杀得大力溃不成军,正心满意足地准备收起棋盘去吃饭,就听门外一个管事娘子来请,说是静怡夫人派人送来了贺礼,人已经到了,来人还说想要见见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