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鑫听了这话,心直往下沉,她侧开脸冷声道:“哈,我知道我欠着小公爷的一条命,必然会一辈子对您忠心的,用不着您以恩相胁,这点我清楚的很!”
谢怀源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不懂她为何如此恼火,他张口欲言,华鑫却恼火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转身大步走进了无边的雨幕中。
华鑫心中有些羞涩又有些恼火,那两人的对话回味了一遍,更添上了一重烦恼,她倒是懂谢怀源的意思——我不信任你,却又想要得到你,所以干脆让你一生活在我的掌握中,我才能安心。可这与豢养宠物有什么区别?
华鑫想到自己努力许久,还以为已能得到他的信重,没想到还是无用功,心情一时除了颓丧还是颓丧。
她神情沮丧地在走向宫门,被大雨淋了多时,才被赶来送伞的大力一把拉住,硬塞进了马车里。
她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垂头走回自己的院子,全然不见往日的精神气,一进门就看到桌边立着一个人,修长挺拔如竹,古雅绝艳如玉。她看了那人影一眼,强忍着脑袋昏沉,问道:“我不是已经答应小公爷了吗?我会一辈子对你忠心勤恳的,您还来做什么?”
谢怀源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淡淡道:“你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
华鑫道:“那您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他不给人半分拒绝余,这话又太过露骨,华鑫脸涨得通红,因此努力沉着脸不说话。
他看她还是不言不语,神情竟划过了一丝茫然天真,不过随即就恢复如常,他伸出一只手,打在华鑫的后颈上慢慢摩挲着,黑玉般的眼睛润泽,一边低声诱哄道:“我能给你最好的,不论你想要什么。”
他对人向来只有防备,从不愿付出真心,但却深觉华鑫对自己不同,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便会感到难言的温和舒心,既然如此,那就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威逼利诱,不论用何种手段。他自觉将人心看得透彻分明,世上之事永远逃不过‘利害’二字,却不知道情之一事,确实,恰恰是脱离利害之外的。
华鑫心中又冷又木,勉强靠着屏风站立,道:“你说只要我答应跟了你,你就什么都愿意给我是吗?”
谢怀源以为她终于明白,唇边逸出一丝笑容来。
华鑫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涩然:“我这些日子见过许多大世家里的爷们锦衣玉食地供养着美婢宠姬,你也是要那样待我,是吗?”
谢怀源有些狼狈地错开头,竟然承认了,冷冷道:“你应当知道,我是不会信人爱人的,这便是最好的法子。”
华鑫忍住哽咽道:“昨日我问你,你有什么喜欢的忌讳的,你都跟我说了,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其实很高兴,我以为你开始信我了,可是….”她仰起头道:“你一边想着要我,却又一边防着我,你怕我利用你的心思做对你不利的事,我说的可对?!你这辈子就不该喜欢人,你本就是没有真心之人!”
两人所求完全相悖,一个想要的是诚心以对,一个却只肯给锦绣荣华…
谢怀源微微蹙起眉峰,看她满是恼火,心中更是费解,甚至还带了几分无措,却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他继续道:“便是给我为爱宠,也胜过给世上男儿为妻子了,我会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你,只要你立誓一世留在我身边便可,这有何不妥?”
华鑫刚才一阵恼火过后,身上一阵滚烫一阵冰凉,勉强打起精神,针锋相对道:“小公爷错了吧,我可不就在你身边,日日都能见着,你还要哪种留法?!”
谢怀源见她因气恼,面颊上一阵绯红,双唇也是浓冶的艳色,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妖冶之态,微微倾身,双唇轻轻贴着她的,停顿了片刻,大概是觉得滋味上好,他又渐渐深入进去探索,由开始的试探变得逐渐热烈。
华鑫一时惊得从脸红到脚后跟,踉跄着退后几步,才发现他的薄唇上还沾着些暧昧的痕迹,衬着他冷清空明的面容,如同沾了露水的菡萏,更有一种禁|欲的魅惑。
他看着华鑫一脸惊慌地倒退,微微笑了笑:“就是这种留法。”
男人女人之间的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