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鑫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伤了她,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看她的手腕,一边道:“怎么了?可是我不小心伤了你?”
芸娘急忙用袖子掩住,勉强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我不小心磕了一下。”
她的动作到底还是没有华鑫的眼睛快,华鑫看到芸娘纤细素白的手腕上,赫然是几道红森森的,皮肉外翻的细长伤痕!
……
偏厅里,谢怀源和阮梓木谁都没有先开口,到底还是阮梓木有求于人,忍不住先开口道:“大人…”
他一开口,谢怀源也出声打断道:“你母亲身体近来可好?”
阮梓木当然知道他这个母亲不是指的他的庶母,握住茶盏的手紧了紧,然后笑道:“母亲的身子极好。”
谢怀源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毫无感情,淡淡道:“既然她身子很好,那么你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阮梓木却能听得懂,勉强笑道:“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来镐京难免水土不服,为她老人家的身子着想,自然还是呆在山阴好些。”
谢怀源不知是讥是嘲地扬了扬嘴角:“如此看来,你果然是个至孝之人,看来你母亲状告的那些罪名,还有言官的参奏,多为不实了。”
阮梓木心中一怒,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母亲和我是有些误会,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谢怀源端着茶盏,看着手里澄碧的茶水,慢慢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若是为了此事,还是请回吧。”
阮梓木面色已经渐渐阴沉了下来,看着谢怀源道:“小公爷,真佛面前不烧假香,你到底想让我如何,才肯让那女人继续放弃攀咬我?”说到此时,他才露出几分深切的怨毒和嫌恶来,只是不知道他这份恨意,到底是对他嫡母还是对谢怀源了。
谢怀源依旧不动声色,神情既无看到他服软的欢喜,也无对他直言不讳的愤怒,有的只是无尽的淡漠,他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冷清的一条线:“你不该来问我,该问的是被你害得流离失所,甚至丢掉性命的袍泽们。”
“哈!”阮梓木终于掩饰不住心里的狂怒,高声道:“我倒是没想到,原来威震四海的谢小公爷竟然是一个悲天悯人的活菩萨,真是失敬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我还要在乎那些小卒子吗?!”他双眼直直地看着谢怀源,忽然冷笑道:“你我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类人,何必如此假仁假义?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谢怀源笑得如同流华一般,好似声音都带了些笑意:“也没什么,只是要你未来几十年的仕途而已。”他摇摇头,华艳无匹的脸上有些妖异的邪气,却更添别样风姿:“你不该背叛我,更不该对她存了龌龊心思。”
阮梓木心中清楚他说的是谁,却万万没想到被他看了出来,顿时如坠冰窖,觉得浑身都冷透了…一片绝望中,忽的划过木秀妍的脸,他眼睛一亮,又怨毒地看了谢怀源一眼。
绝望之中,心里却下定了决心,就算放下做男人的尊严去讨好一个女人,也一定要让谢怀源见识他的手段,为今日所作的事付出代价!
……
这边华鑫正拉着芸娘的手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一边看一边紧张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的?”她把芸娘的袖子再略微拉高了几寸,惊道;“怎么这么多?”
芸娘素白的手腕上已经遍布了青青紫紫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还裂开着,好似昨天才伤着,那伤口细长,华鑫并非验伤专家,一时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所伤,她表情阴沉地问道:“可是阮梓木所伤?”
芸娘一惊,连忙摇头道:“自然不是,相公怎么会对我做这等事呢?!”
华鑫看她还不想说,急的恨不得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快说,她强压着惊怒,问道:“那是谁?你平时最是个与人无争的,又呆在后宅不常走动,谁会对你下这等狠手?”她看芸娘还不打算开口,便道:“既然不是别人,那我便认定是你相公了!”
芸娘吓得连连摆手,慌道:“不是,不是他。”她咬着下唇,为难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道:“是,是木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