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大把的车队都是不幸被贼匪洗劫一空,而今区区六十人便想趁着夜色蒙混过关,可谓是胆大之极。
仔细想来,此举却也未必不合逻辑。
三个月没有肥羊,换做什么什么劫匪也是换地方了,谁会空守三月呢?而且又是夜间赶路,无形之中又是超乎了常人的预料。如此险恶的道路,偏偏要在夜间出发,任谁也是难以料中的。
算盘打得精,山路之上仍是提心吊胆,紧张万分。风在山中呼啸,泥土松软,碎石滚落都是让人受惊不小,几番考验搞得人更是紧张不堪,脆弱无比。
夜里动作图得是出其不意,若说能够掩人耳目,倒是胡诌了。装满货物的十五辆车仗,在这山石地上行进,发出的声音在白天都是传出老远,更别提夜间静谧,响声尤其突出。
“顺爷!来了!”一条黑影几步跑到顺爷身侧,兴奋的悄声道。
在场众人等待了许久,方才又是一番不愉快,闻言皆是精神一震,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等待指挥。
“准备木石,堵塞车队前后,以弓弩射住阵脚,不可让车队之人脱身!”顺爷回头开始布置如何行动,一张坚毅脸庞之上带有几分傲气,亦见几分沧桑。
“是!”
“据说对方有几名扎手的家伙,众人不可冒失,记得冲锋之前先以弓弩射之,随我一鼓作气砍杀进去!”说道这里,一股杀气油然而生,顺爷眼中寒芒四射,动人心魂,摄人胆魄。
车队越来越近,隐隐能听到了喧哗之声,来车队之人对于前路暗藏的风险并不知情,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平静的小村庄注定不再平静,盯着跛腿老卒一颠一跛的离开了村口,暗中跟随的何越不由得暗加小心。这跛腿老卒腿是真的不好用,可走起路来就算是成年人也是追之不及。
这般人物如何肯在馆驿屈就的做一个荒人?愈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深吸一口气,何越不紧不慢的跟随,这跛腿老卒究竟有什么目的。
皓月当空,照在空旷的田地上植被泛着月光,显得十分明亮,空敞。一路上跛腿老卒皆是急行,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想来也是,自己在这村庄待了七八年,若是真有能够跟踪自己的家伙,早就发觉了,几年下来,戒备心已然少了许多。
“不辨方向,轻车熟路,必是惯犯!”
见跛腿老卒一路上未曾减慢身形,更是走得无比熟悉,何越心中又是下了一条结论,同时手心也捏了一把冷汗。
自己的身手诚然不弱,可对方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劫匪。自从陛下励精图治,发愤图强以来,川中百姓生活富足安定,登载户籍之百姓越来越多,流民愈来越少。稳定的生存环境之下,只要想好好生活,只要肯付出辛苦,每个人都能吃上饭,过上稳定的日子,盗贼自然也少了许多。
尤其是呼雷阙成立之后,无孔不入的呼雷阙人员对于每一处郡县都是十分了解,对于打击盗贼更是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像本地商队所遭遇的事情,根本是超乎了常理,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根本无法存在眼下的西川。此间若真是有什么疑难杂症,朝中自然会调拨精锐前来围剿,可接连换了七人知县,仍是无法解决匪患,这其中又有什么原因呢?
想到这里,何越想不出个名堂,却知道如何找到答案,便在此时,忽然见前方的跛腿老卒停住了身形!
“恩?这是……”何越心头一震,猛地闪身一颗大树之后,偷偷的瞄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