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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功夫,几队手持机弩的锐士快速而又隐秘来到附近院墙,占据树底等阴暗角落。
弓手就位,各自占据高地,随时准备听令行事。
马队在后,外圈布巡,监视目标可能选择的逃亡路口。
然后才是手持长矛或者刀盾的步卒入场。
这些人和家丁护院之流最大的不同,在于行伍严整,进退有序,装备也以长兵居多。
因为要对付的敌人是炼气修士,轻甲无用,所以都穿着轻便的布衣,但是每伍必有一员老卒或者善使暗器者携带镖梭等物,方便僵持不下之时充当远程火力。
另有刀盾手若干,手持以铁木灵材所制的盾牌,这种不入流法器防御力超乎寻常,且容易在遭受穿刺性攻击时卡住兵刃,一定程度阻挡飞剑刺杀和腾挪。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城中坐镇的炼气修士接近,分别在东西两侧压阵。
他们是玄辛国朝廷招揽的草莽散修,以及天云宗派下来历练的执事弟子。
但真正的主力并不是他们,在众人包围此间之后,祝明一跃而起,翻过重重院墙,神识外放至极限。
这次有备而来,只花片刻工夫,就有所发现。
“找到了!”
祝明的神识外放范围明显比卫笃要大得多,当他发现对方时,卫笃还没有丝毫反应,这就占据了巨大的优势。
铮!
破空之声飒然而起,剑出如龙,势若惊雷。
随着杀机浮现,探照过来的神识骤然质变,卫笃立刻警觉睁眼。
危机之中,横放在地面的飞剑跃起,当的一声成功格挡。
可是祝明的攻击势大力沉,依旧刺了上去,把他右肩洞穿,甚至整个身躯都钉在墙壁上。
不知何时,一团黄云浮现。
如同瘴气的云雾包裹了卫笃的身躯,使得卫笃整个人都仿佛陷在雾气化成的蓬松云朵里。
嘭!
剧烈爆炸中,壁上显出蛛网般的裂缝。
卫笃五脏六腑也被强烈的冲击震碎,吐出一口腥血,当场毙命。
“祝师兄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不久后,巡城卫的供奉修士过来,笑着向祝明道贺,其他人则负责收拾残局。
“这次是谁发现的他?如此机警明智,可称干练之材。”祝明掏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道。
“哦?”较为年轻的供奉修士道,“祝师兄莫非想要提携他一番?”
另外一名供奉修士道:“赏功罚罪,倒也应该,不过能入祝道友眼,可称那凡民走运了。”
说罢找人问了下,把之前负责这片街区的小头目召了过来。
“你是怎么发现那卫笃的?”巡城卫的大统领也带着几分好奇,看向自己这名部属。
“我带队到处搜……搜查,到这户人家时……”小头目吞吞吐吐。
“不对,你在说谎!”祝明突然开口,原本有些迷离的醉眼闪过一抹湛然的精芒。
扑通一声,小头目跪倒在地,求饶道:“仙师恕罪,我本无意欺瞒,只是一时糊涂!”
巡城卫统领面色一黑,喝道:“一时糊涂?快从实招来,到底怎么回事。
小头目实在来不及扯谎,只好老老实实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祝明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只以为是凡人之间勾心斗角,冒名争功,但听完详由,不由神色一肃:“可有旁观者?你那兜囊何在?”
结果把其他人找来,也是同样的说辞,那纸符怎么看都是自己燃烧的,而且还是在兜囊里面。
祝明神色凝重,下了结论:“有不明来路的高人插手了此事!”
年轻的供奉修士道:“确实如此,若只依靠障眼法和隐身术,不会导致其在兜里自燃,至少也得掏出来用!”
另外一名供奉也道:“凡人身上也有生命气机,炼气修士的寿元大限和生命本质其实与凡人差不多,并不能在别人贴身收藏时还凭空使用它。”
巡城卫统领怔住了:“这么说来……”
祝明道:“那人至少也得拥有筑基修为!”
巡城卫统领吃了一惊:“筑基仙师?”
年轻供奉道:“境界差距太大,强行精神交感,突破屏障,并不足以为奇。”
“而且筑基修士修成真法,手段不知比我们高出多少,有太多方法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巡城卫统领问道:“那,为何那位筑基仙师不亲自出手?”
祝明反问道:“为何要出手?渚元国可是受青云真人庇护的,两国交兵只不过是内斗。”
天云宗执事弟子道:“祝师兄,你说那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帮我们?这次若非他向我们报讯,还真有可能让卫笃逃脱出去。”
祝明道:“我也不知,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说不定那人背后还有什么势力,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另外一名供奉修士原本还想发表一下自己观点,闻言立刻就不再说话了。
祝明所言不无可能。
这件事情,表面看来就是有高人路过,见他们找不到卫笃,顺手帮上一把。
但仔细想想,真的会有那么简单吗?
堂堂筑基,闲着没事干跑来玄辛国王城,那么巧合遇到了卫笃,还看他不顺眼,想要除掉?
那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此事,又如何得知对方藏身之处的?
会不会参与了上次劫走李柃的事情?
暗中报讯,是为煽风点火,借刀杀人,转移视线,浑水摸鱼,还是别的什么?
甚至于……他现在究竟有没有离开,是否还躲在暗处盯着自己等人?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祝明同样有此感觉,对众人道:“你们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手底下的人也下封口令,等我禀过老祖再说。”
众人闻言,神色肃然,皆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