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鱼转身欲走,那姿态分明不抱有任何期待和留恋。可是这时候,并没有什么地方能让她得到保护。
王谨骞慌了,疾步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力道大的硬生生让穿了高跟鞋的周嘉鱼离了地。“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把嘴唇贴在她的头发上,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嘉鱼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
“你放开我!!!”周嘉鱼挣扎剧烈,拼命用手去抠着王谨骞的手背,说话间都带了哭音。
“王谨骞,我觉得现在最让觉得侥幸的,就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过一辈子。”
一句话,让王谨骞钳制着她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气。
漆黑的眼底有愈演愈烈的风暴在聚集,王谨骞放开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我从来没跟你想过一辈子。”周嘉鱼昂着头,把话原封不动的又重复了一遍,看着王谨骞倏地暗下去的脸色,心里快意。
他怒极,神情异常冷静。“从来都没有?”
“从来都没有!”
周嘉鱼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跌跌撞撞的退着往门口走。
真他/妈疼啊,疼成什么样呢,周嘉鱼紧紧的攥着手,险些给自己掐出血来,有句成语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心如刀绞。
王谨骞的办公室铺着厚厚的地毯,鞋跟踩下去,周嘉鱼身子不稳的向后歪了歪,可是脸上竟然还有丝明快笑意。“趁着我们还没到违心谈婚论嫁的那个时候,所以王谨骞,什么都还来得及。”
你放弃我,放弃我一片狼藉的未来和名声,放弃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明天究竟会是什么模样的人生,你现在脱手都还来得及。
好像这一扇门就是两个世界,她一旦迈出,就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他依然是这扇门内杀戮决断手握重金大权的执行官,她也还是那个恣意谈笑来去自如的周嘉鱼。
那扇宽大厚重的木门缓缓合上,屋内男人越来越模糊愤怒的脸渐渐变成一道缝隙,最终彻底掩盖在门后消失不见。
周嘉鱼低头匆匆离开,长发遮住她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险些与门外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装了个正着。
屋外的人来不及反应,周小姐三个字刚从嘴边喊出,就被屋内一声巨响吓的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那声巨响,引得相隔一个走廊的秘书室众人纷纷出来探问。
江衡震惊看着周嘉鱼头也不回的方向,站在门口呆若木鸡,再也不敢进到王谨骞的办公室。
“杜……杜先生,要不要我让人去追周小姐回来?”
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往周嘉鱼离开的方向走了了两步,镇定拒绝。“不用,楼下有人等着,应该不会出事。”
江衡为难,回头朝着那扇木门望了望。“杜先生,那我带您去见王总?”
杜姓先生与江衡对视,了然一笑。“这个时候进去……只怕时机不太对啊……”
江衡认命叹气,只怕自己敲了这扇门以后,辞职信是非写不可了。
三声叩门,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王谨骞的一声怒吼。“滚!!!”
深蓝色西装男人淡定摆手,示意江衡离开。手搭在银质拉手上,男人信步而入,一派从容自得。
王谨骞站在办公室中央,脚边一地碎片,脸上森然冷意尚未褪去,眼神带着浓重的戾气看向来人,十分不友好。
“谁?”
双手习惯性板正笔直的垂放在两侧,深蓝色西装斯文礼貌的自报家门。“杜长遇。”
男人目光落在屋内环顾一周,心里暗叹不愧是资本家好品味。“小王先生,有人请你去楼下的茶馆里谈一谈——”
王谨骞终于抬眼正视他,一身蓝色正装,可却不似生意人那般气质,眼光落在杜长遇的领带和那派公式化的笑容上,王谨骞心底清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