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王谨骞这种世家出来的子弟,尤其是他这种性情冷淡傲娇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刚刚认识的陌生人打成一片,绝非易事。
到了散伙的点儿,大家意兴阑珊,纷纷告别回家。
王谨骞转着手里的车钥匙,站在台阶下等周嘉鱼,懒洋洋的。
待人群走散以后,两个人极有默契的一左一右的上了车,谁也不率先说话。
王谨骞专心开车,就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司机。他衬衣的领口可能是因为热的缘故,松松的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片颈部肌肤,微微滚动的喉结十分性/感。
周嘉鱼发现今晚的王谨骞格外好看,她喝了酒,头晕乎乎的,靠在椅子上直直的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忽的伸手就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王谨骞被她这一掐,吓的连手底下的方向盘都偏了。
周嘉鱼掐完,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猛地用胳膊挡住眼睛,自顾自咯咯笑了起来。
车厢长久静默,王谨骞也无声的笑,泰然自若的把车停在周嘉鱼的公寓楼下。
在刚才一度沉寂的空间里,两个人就像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他在等她一个回应,她在等他一个解释。
王谨骞倾身过去解开她的安全带,懒洋洋的提醒她。“到家了。”
周嘉鱼听见以后也不下车,不知什么时候踢了脚上的高跟鞋,整个人蜷缩在座椅上,像个虾米一样把头深深埋在臂弯,声音闷闷的。
“王谨骞,你骗人。”
王谨骞把车熄了火,抑制住内心渐渐变快的节奏,轻缓问她。“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过你不会来的。”
“你说你不来看演出,可最后还是来了。”周嘉鱼在臂弯里蹭了蹭脑袋,偷偷的偏头露出一道缝隙看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她今天晚上也许真的是喝的多了,总感觉嘴上永远要比心上来的快一步,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告诉他的,一点也不。
“你说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可是我连一点淤痕都没看出来。”
“你骗我说你没有车,可是你看看——”周嘉鱼的赤着一双嫩白的脚丫在座椅上故意踩了踩,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你其实明明什么都有,却总是骗我说什么都没有。”
她委屈的抽了抽鼻子,蹙眉控诉着他的恶劣行径。
“你看着我去三哥那里求他帮忙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你知道我去找他的事情,也知道我是怕你被原野暗算,你什么都知道,可是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让我像个傻子似的跑来跑去,你在一旁看热闹。”
她怎么会那么傻呢,傻到连他摸清了自己的一切过去都不自知。傻到,连他究竟有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持有怀疑。
他是王谨骞啊,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执行官先生,是威武的红色家族走出来的孩子,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当作当年树下鼻青眼肿的少年?
“我以为,要等你知道这些,至少要很久以后。”王谨骞感慨,话中无端就带了些无奈。“周嘉鱼,你也没我想的那么傻。”
他伸手强行把她埋在胳膊中的一颗小脑袋拎出来,逼着她看着自己。在深沉的夜色中,他一双眼睛深邃又明亮。
“为什么不再问了?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周嘉鱼垂下眼睛,不肯和他对视,也不吭声。
王谨骞注视她良久,轻叹一声,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就低头吻了上去。
她不问,他便不解释,直接用最直白简单的方式告诉她。
这个吻来的突然,周嘉鱼的两片唇瓣还保持着半开合的状态。他唇齿急切的朝她袭来,让周嘉鱼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她喝了清甜醇厚的梅子酒,口中甜甜的,王谨骞在她柔软的嘴唇上只停留一会儿,就试探着去咬她灵巧的舌,许是他没控制住,力道重了些,周嘉鱼嗷呜一声,一双大眼睛瞬间水汪汪的。
他覆在自己唇上的呼吸清冽温柔,记忆像忽然之间被打开了闸口,倾泻而出。
周嘉鱼发怔了片刻突然大胆的伸手去圈王谨骞的脖子,她渐渐笨拙小心的回应他,大脑空白一片。周嘉鱼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眼中,鼻间,心底,满满的,全都是这个叫王谨骞的人。一个自他归来起,带给自己太多太多感动的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周嘉鱼的乖顺,王谨骞一只手从钳制她的下巴改为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微微施力掐着她不堪一握的腰,不禁吻的更深了些。
车内气温渐高,王谨骞眼神越发深谙,趁着周嘉鱼承受不住小声嘤咛的空当,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磨了磨牙,气息尽乱。
“现在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