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唯愿有点丧气,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有点痛心疾首。“嘉鱼姐,你不能这样!都分开两年了,那人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他没继续在你身边祸害你那是幸运!”
周嘉鱼破功,噗哧笑出了声。“褚唯愿你这脑袋里乱七八糟的都想什么呢?”她把一头及肩长发乱七八糟的团成团儿束在头顶,端着面盆伸脚踢了踢褚唯愿的椅子。“让让,给我点地方。”
“这几天没去学校确实是因为画展,但不是因为原野。我俩那档子事当初也有不少人知道,现在来看画展的很多都是对方熟悉的同学,人家带着老婆荣归母校,我没必要在那儿白白让人看笑话不是?原野这人,我经历一次就够了,更没什么惦记不惦记。”
“还有就是我最近在考虑小月亮和她爸爸的事情,没什么心思去排练。”
褚唯愿立即关切问道,“你想好了吗?要怎么办?”
周嘉鱼把面团压得扁扁的,半晌才低头轻声说了一句话。
“我正在和她爸爸联系。”
“王谨骞说的对,我得适应这种没有任何精神情感寄托的日子,我不能,这么自私。”
王谨骞,提到这个人周嘉鱼没由来的觉得一阵怅然。自那天他和她在花坛的对话以后,最近一直没什么他的消息。
这几天她晚上偶尔一个人静下来发呆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想拿出手机发讯息给他,她想告诉他自己想清楚了,她决定把小月亮还给她的爸妈,她想告诉他他是对的。可是每次想法冲到脑袋里,她总是把文字编辑好在默默的删掉,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发出去的勇气。
那种想联系又碍于种种无法去做的心情,真的让周嘉鱼,很受煎熬。
随即几天大雨,她终于像是找到了什么合适的机会发了消息给他,内容很短:下雨,手上的五彩绳要摘下来扔到水坑里的。可是他却始终没回。
周嘉鱼是一个很怕打扰到别人给对方带来麻烦的人,她靠在床边透过温暖的灯光昏昏欲睡,她想,可能他在忙吧,她想可能他手上那根绳子早就碍事摘下来了吧,也对,她之前见过他几次上班的样子,永远一身笔挺不菲的西装,怎么可能会戴那么一条可笑的绳子在手上。现在想想,多半是那个晚上转移她注意力哄她开心罢了。
听周嘉鱼主动提起王谨骞,褚唯愿有点兴奋。“他和你讲什么?你们俩不吵架啦?”见周嘉鱼抿唇不语,褚唯愿又追问了一句。“你不觉得王谨骞这人挺靠谱的吗?”
“那天他和纪珩东一起吃饭还打听你来着,嘉鱼姐,我们都觉得你俩挺合适的。”
周嘉鱼错愕,失笑问道。“哪里就合适了?”
“嗯……”褚唯愿蠢蠢的拄着脸,一条一条的如数家珍。“你看啊,他单身你也单身,咱们也都是知根知底一起长大的,虽然有几年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可是对方在做什么也都清楚。王谨骞这人心思深,有头脑,配你这种大条没什么智商的人刚刚好,你又不吃亏。而且最重要的啊!!我觉得小王子好像喜欢你。”
“那天出去玩他怎么就谁的车也不挑偏偏上了你的车?好像那天也是你俩一起玩的吧?还有端午那天咱们一起去东三胡同吃烧烤,之前是不是他叫你出来的?咱院儿里女孩子那么多,一起混的又不是就你和我,他怎么不去找别人。”
到底是个女孩,周嘉鱼局促的加快手上擀面的速度,嘴上淡定的就像褚唯愿什么也没说一样。“多说两句话多几次碰面就是喜欢了?你别乱牵线了,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
话虽这样说,周嘉鱼却忽然想起从游乐园回来的那个晚上王谨骞半认真半玩笑的那句话,那个时候车里安静,他呼吸拂在耳边声音清冽低沉,念头至此脸几乎是腾的一下就红起来了。周嘉鱼转身去开炉灶上的煤气打算烧水煮面,躲开褚唯愿的眼神,心毫无预兆的往下沉了几分。
自己早就过了小女孩听到男孩名字时脸红心跳的年纪,怎么现在听到他名字这样完整的出现,反应就这么的……不正常?
周嘉鱼拿出毡板恶狠狠的拍碎了一颗洋葱,辛辣呛人的味道弄的人直淌眼泪,她揉了揉眼角,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褚唯愿,一如周嘉鱼一贯骄傲的作风。
“我俩怎么可能呢。”
他那样出色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一个自私小气的周嘉鱼呢。
而正在会议室里和一桩并购案整整斗争了三天的王谨骞,忽然没控制住的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