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说完看也不看徐勋一眼,竟是扭头就走,可还没到门口就吃人一把抓住了袖子。她起初吓了一跳,见是徐勋,这才稍稍心安了些,但那只脚仍是泄愤似的地踢了过去,在他的小tui胫上来了一记狠的。要你这家伙起初只躲在里头偷听,全把难题丢给我!
“徐勋,干得好!”朱厚照对徐勋的眼疾手快大为满意,溜上前去就陪笑道,“这位姐姐,都已经说好了,你就陪我去一趟!你看看徐勋的身板,岂是能打的?至于老刘,你看他都一把年纪了,这要是碰到什么事见风就倒,哪里能保护我……姐姐,就算我求你了……”
从来没听过朱厚照叫人姐姐的刘瑾完完全全傻了眼,而徐勋看看朱厚照,再看看沈悦,也已经是完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把沈悦留下是存了si心的,这要是朱厚照真的是后世传言中的那个人妻控,那他自然巴不得小丫头赶紧走了正经,但如今的小太子虽说不着调,可终究只是随心所yu的淳朴,哪怕刚刚见着他和小丫头打情骂俏甚至还兴致勃勃,那事情自然大有可为。
要知道,沈悦如今在大明的户籍黄册上已经完完全全是个死人了,要把死人复活,那全天下唯有一条门路最好走,那就是如今的太子,日后的皇帝!
沈悦偷瞧了徐勋一眼,见其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她虽说总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但嘴上少不得气鼓鼓地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哪怕是刘瑾,这会儿也已经瞧出了徐勋和这小丫鬟装扮的少女关系不同寻常,不禁又是咂舌又是羡慕。咂舌的是徐勋当初能撞见太子,又奇怪地赢得了太子信任,这已经是异数;羡慕的是这小丫头更是不知道怎的能被太子口口声声称一声姐姐,甚至尊贵的东宫不惜放下身段苦苦相求,这全天下恐怕就连皇帝也很少有这样的待遇,更不要说别人。
事情说定,一旁杵着的那个伙计终于瞅准了机会,可怜巴巴地问道:“四位客官,你们刚刚点的这些饭菜……”
“继续上,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心情大好的朱厚照一挥手就定下了基调。于是,徐勋和刘瑾不得不回到了他们那个狭小的包间里头,却只能敞开了门。
眼看着那边朱厚照和沈悦一桌也由伙计送上了火锅和各式菜肴,耳听着朱厚照在那一个劲地夸奖着沈悦之前的英姿飒爽,两个人终于明白了此前是怎么一回事,刘瑾恨不能表现得怒发冲冠,徐勋却渐渐皱了皱眉。
自己两个人跑来这儿乃是他一时起意,可朱厚照甩脱了那些心腹,结果被人盯上了险些遭难,沈悦则是恰好在场解呃……这一连串事情怎么瞧着偏生这么巧?
朱厚照午饭没吃就偷溜出来,沈悦倒是吃过,因而就只见朱厚照一面满嘴流油大快朵颐,一面还含含糊糊地在和她说话;而刘瑾也是真心饿了,可这会儿就是山珍海味他也无心品尝,只在那低声探问徐勋那小丫头的根底,可对方避而不谈,他也徒呼奈何。只有阿宝是吃过了仍然埋头苦吃,到最后便被徐勋差遣上前把两桌的账一块结了。
出了小店,朱厚照抬起手做了个遮阳棚看了看天se,随即转头冲众人招了招手。待到了显戾宫和这羊肉胡同的转角处,他才摆出了郑重其事的表情:“我刚和姐已经提过了,今儿个我偷偷momo出来,是因为有人给我捎了一封信,说是什么我外公正在仁和长公主府做客。”
外公?昌国公张峦已经死了啊……等等,朱厚照说的莫不过……
一个是车厢中听到那一番话的当事者,一个是车厢外偷听得清清楚楚的驾车人,徐勋几乎和刘瑾同时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全都难掩那种惊骇。而沈悦已经察觉到朱厚照恐怕不是普通人,这会儿虽心下存疑,却是直截了当地问道:“那是要去仁和长公主府?”
“对!那信上言之凿凿,虽然我不信,但一定要去看个究竟!而且,我不能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得想个法子混进去。”朱厚照一摊手,随即就眼睛发亮地看着沈悦说道,“姐,你功夫那么好,能不能带着我翻墙?”
“咳咳!”徐勋不得不使劲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朱厚照这奇思异想,“翻墙就别提了,法子我有,但只请您听我说三条。只要您答应了这三条,保管您能顺利进仁和长公主府。”
“什么?好,你鼻然是我的军师!我听,你赶紧说!”
徐勋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第一,您的随从想来正在外头满大街找人,须臾说不定就要惊动了官府,我打发阿宝回家去,他们兴许会找上我家,如此可以暂且安一安他们的心。”
见朱厚照犹豫片刻,老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徐勋便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因为一封信就这么冲动,万一是陷阱怎么办?所以,事关重大,我们先得找辆车,然后还得有几个得力的人接应……我虽说初来乍到京师,但正好有几个南京老乡来投奔我爹,他们都是伶俐人,让他们在外头望个风接应接应,那还是没问题的。”
徐勋不叫自己小侯爷,而是口口声声的您,聪明绝顶的朱厚照哪里不知道这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尽管对于前头的教训有些不以为然,可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