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雅羞愤欲死。
先有她与上官策云“私奔”在前,现在自己又大咧咧地带了个另外的“情郎”回来,还干脆就在自己的闺房里缠绵欢好。
南宫雅再也呆不住了,从浴桶里爬出来擦干净换了衣裳,又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流徵才出去一圈回来,看着丫鬟端了饭菜进屋,可屋子里的人……
又缩到床上去了。
流徵叹气,让丫鬟先下去了,去喊南宫雅吃饭。
这一次南宫雅却埋在被子里一耸一耸,还发出了小小的呜咽之声。流徵吓了一跳,连忙将被子拉开了,将哭得极为可怜的南宫雅拉入怀中。
“怎么了?”
“我……”
“嗯?”流徵自从遇见南宫雅,倒是发现自己的耐心越来越好了。若是放在以前,她只怕早就焦躁得甩手不管了。
南宫雅擦了擦眼泪,鼻尖却还是红的。
“我还是……让我二叔将我……逐出家门……吧。”
流徵听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更是莫名其妙起来。但好在她也知道南宫雅此时情绪不佳,只是不断轻声抚慰,再将饭菜拣了一些好消化的端过来,索性将南宫雅当成个手脚不便的病人,一口一口地喂饭给她吃。
南宫雅吃了两口,也觉得有些羞赧了。
“我自己来……”
等南宫雅吃完了,又忍不住地去想那件悬挂于心的事。她可以不计较那些虚无的名声,可却不能不顾南宫世家的门楣。
“流徵……”
流徵看她一眼,只以为她还没从低落的情绪之中缓解过来,便又坐回了床边,将袖子一卷,露出一臂雪白伸了过去。
“干什么?”南宫雅不解。
“若还是不快,便再咬一口。”流徵的眼神温柔得像是要漾出水来。
南宫雅心头一时酸涩一时暖意融融,面上却十分不屑地打开了那胳膊:“谁……谁要咬啊!我又不是小狗!”这话一说完,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上一回像小狗一般发脾气咬人的可不就是她自己?
不过流徵这么一下,倒是让南宫雅渐渐释怀了。
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有流徵在她身边陪着,愿意哄她开心,还会如此认真地为记着自己的脾性,顾念她的感受,甚至……
以己之痛换她一瞬欢颜。
南宫雅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
其实对她们来说,成亲与否并不是那么重要,连男子娶妻也有休妻下堂之说,她们两个女子,便是真成了亲又如何?不过还是假借的名头,算不得堂堂正正。南宫雅私心里更在意的,心中真正所愿所想,并不是要得到天下人的认同和许可,不过是流徵愿不愿意……会不会……
——与她一生珍重彼此,长久相伴,生死同心。
现在,她似乎得到答案了。
南宫雅笑意盈然,双手环着流徵,靠在她的怀中,原本有些躁郁的心也渐渐沉淀下来。
“流徵,我们走吧。”
流徵听了这话,先愣了愣,才明白南宫雅说的是离开淮叶城。
“不是‘我们’,是‘我’。”
南宫雅心下一凉,流徵才与她……就……要丢下她,一个人走?
流徵感觉到她的不安,便凑上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有件要紧事要去办。我已托付了你的二叔二婶,让他们照顾你一阵日子,等我事了之后便来接你。”
“什么要紧事?为什么不能带我去?”南宫雅急了起来。
“我担心……”流徵眉头微蹙,“护不了你。”
南宫雅执着追问:“那你呢?你一个人……会不会有事?”
“也许。”
南宫雅听了更是生气:“那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又怎么办?你丢下了我……就再也没有人会照顾我,会对我好了!你忍心让我一个人……一个人在这……地方吗?”
话说到此处,她也激动起来,这一天里,南宫雅的情绪一时郁燥,一时安稳,又一时生气激愤,到了此时,早有些崩溃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些压在她心底许久的,关于南宫世家复杂内情的心事全倾诉了出来。
“……我知道,我要是与你一同去办你的要紧事,是你的麻烦拖累,可我如果留下来,也是我二叔二婶的麻烦拖累。我走到哪里都是麻烦是拖累……这世间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我早就应该知道了。”
南宫雅凄然一笑,满心都是苦楚。
“南宫雅!”
南宫雅只是松了手:“你现在……是不是又觉得可怜我了,愿意带我走了?”
“不是。”流徵摇头道,“却也是。”
“什么……意思?”
“之前是我想错了。”流徵突然道,“我的确应该带你一起走。只不过……”流徵看了面前的南宫雅一眼,见她眼角盈盈点点,似乎还有浅淡泪痕。她伸手去拭了拭那地方,十分认真道:“若真到了濒死的那一日,我只怕会先杀了你。你还敢不敢跟我走?”
因为——
她不想让她……
再像此时这样,一个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伤心哭泣。
“为何不敢!”南宫雅答得很快。
作者有话要说:雅雅真是个情绪起伏不定的小孩子……
预告:下一章必须得上路了!有人要找上门来了!
2013年竟然这么快就要过完了……
来个福利二选一:2014年1月1日的新年第一天,是要来个二更还是想看新年短文小故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