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天还是有些不明白,疑惑地问道:“你是县委记,是一把手,难道不可以调整下面的官员?”
程子谦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抿了抿嘴唇,缓缓地说道:“副处级以上干部的任免权在市一级常委会,而下面科局级的人事任免是要经过县委常委会研究的。我只有提议权,即我可以提议召开常委会讨论某个部门的人事任免议题,如果要想获得通过,必须要超过半数的常委同意。”
斟酌了一下,程子谦继续说道:“当然,我作为县委记,是可以一票否决的,但如果我真动用了这个权力,那也就意味着我与厉德之一系之间的分歧和矛盾,会迅速激化,变得难以调和,甚至召来他们的疯狂反扑,最终得不偿失。”
叶凌天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会有这么复杂?”
程子谦看着叶凌天,点了点头道:“厉德之在桂兴经营了几十年,关系错综复杂,市委曾经有意让其去别的县担任县委记,但他不肯去,他这是要在桂兴做土皇帝啊!”
略一沉思,叶凌天就明白了过来,连忙问道:“程记,县公安局局长、交jing大队大队长和厉德之是什么关系?还有我父亲出事时前进煤矿那个老板,和厉德之又是什么关系?”
程子谦内心有些惊咋,他没想到叶凌天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叶凌天,肃然道:“县公安局长叫罗达刚,去年升任政法委记,但仍然兼任着公安局长,他与厉德之是亲家。罗达刚的小女儿嫁给了厉德之的大儿子。”
将手里的烟头摁灭扔进烟灰缸,程子谦抬手摩挲着前额,继续说道:“交jing大队大队长叫周立丰,是厉德之大哥朱国鹏的女婿,两年前兼任了县公安局副局长。至于当时前进煤矿的老板则是厉德之娘家小舅子,叫冯金彪。”
这么说来,如果父亲确实是被人陷害的话,那么厉德之以及他一家子人都逃脱不了干系,甚至是幕后主凶?叶凌天心神一震,脸se也沉重起来。
看到叶凌天低头沉思,程子谦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站起身在房内渡了几步,凝重地说道:“小叶啊,自从王建茂同志跟我汇报过你的事后,对你家里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一番,当年你父亲的车祸,应该是有疑点的。”
叶凌天正想开口询问,程子谦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父亲出事后不久,冯金彪就变卖了煤矿,后来据说又去了国外,其他一些当事人大部分也失去了消息。那些人多是外地民工,冯金彪打发了他们一笔钱就让他们离开了桂兴。”
坐在一旁的张志国将手中的烟头摁灭,严肃地说道:“经过我们调查,你父亲只是一个个体司机,按理说根本不会与煤矿产生什么冲突,即使偶尔有些小纠葛,也不会上升到杀人的高度。根据推测,如果你父亲确属被害,那么很可能是你父亲偶然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或者说是发现了什么,最终导致被杀人灭口。”
“志国是我辗转从市局要来的,也是现在我在县公安局唯一能信任的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程子谦给叶凌天介绍道。
叶凌天礼貌的跟张志国交换了手机号,旋即皱眉道:“这么说来,前进煤矿很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张志国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道:“我曾经带人几次去前进煤矿调查过,不过却什么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