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夜蓉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直接拜倒在地,双手放在了段少君的膝上,仰起了那张嫣红的俏脸,一双羞意盎然的眼眸仿佛都快要滴出水来。“公子……”
段少君长叹了一口气,回过了头来,凝望着跟前的女子,郑重地伸出了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夜蓉姑娘,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公子您对我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望公子不嫌弃奴家残花败柳……”
“住口!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会因为你是青楼女子看轻你或者鄙夷你不成?”段少君眉头不悦地皱起了个川字。“夜蓉姑娘,你别想多了,我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
“你这么做,等于是把我陷于不义,还请姑娘快些穿上衣物,不然,我只能先告辞了。”
看到段少君一脸坚决,夜蓉强忍住险些脱眶而出的泪水,无奈地掩面回到了里间,时不时,透过帘帐传来的低泣声,让段少君更加地无奈,清了清嗓子,段少君走到了帘帐前,望着那帐内绰约的夜蓉诚恳地道。“姑娘昔日有难,少君救你,不过是做了自认为该做的事,未含他念……”
罢,听到帘帐内泣声渐止,段少君长出了一口气。“夜蓉姑娘好好休息休息,在下就先告辞了,另外,我想告诉姑娘,别再这么做,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请你别看轻你自己,也别看轻在下。”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然后渐渐地拢上。伏在床上垂泪的夜蓉坐起了身来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既有因段公子之言所带来的欣慰,却也有一种似如释重负的轻松,却也有一些黯然。
段少君走到了门外,关上了房门,走了几步,这才想起自己的包裹还有两套内衣都还摆在夜蓉姑娘的房内,可想要进却又觉得不妥当。罢罢罢,等以后有机会再就是了。
或许,自己内衣设计大师的名头看样子暂时只能高高挂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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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怡香阁,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那犹如棉絮一般的白云在碧空中似缓实疾的飘然远去,露出了那深春渐渐**的太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继续前行。
到了距离药铺还有百余步的地方,看到了一老一少两位女子,静静地站在一处巷口,目光所落之处,正是药铺所在的位置。
而两人的打扮让段少君不禁一愣,那位鹤发鸡皮的老妇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居然还穿着一件厚实的秋衣,仿佛生怕被寒风侵体。而年轻的那位一身素白,长裙摇曳,头上戴着一个纱笠,将其姿容遮盖得严严实实,不过那露在袖外的纤纤素手,还有那包裹在素白长裙里,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都证明着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似乎感应到了段少君的目光,那穿着秋衣的老太婆转过了头来,看似昏花的老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芒,看段少君不由得眼皮一跳,赶紧快步朝前而去,这老太婆眼神实在太犀利了。
等段少君站到了药铺前,再转身回望时,哪里还有白衣少女和秋衣老太婆的踪影。